躍然畫紙上,風過畫留香!
這是何等的畫道境界?
二莊主秋水長湖道“吳公子言未帶禮物,但這隨手一畫,卻是如此重禮!此牡丹,縱千金難求也!”
二莊主,正是力主跟畫聖聖家結親之人,自然要將吳玉郎的表演推向深入。
吳長老捏須而笑“實不相瞞,玉郎之畫,高官巨富求之而不得,此畫如若出售,萬兩白銀不在話下!”
樓上的,樓下的,數以百計的賓客,全都心跳加速。
天啊,大筆一揮,轉眼間就是萬兩白銀!
這樣的高人,何人能及?
難怪他敢直言自己沒帶禮物,象他這樣的人,又哪需要帶什麼禮物?隻要給他一支筆,給他一張紙,他就可以點石成金!
秋水畫屏身邊的幾個姐妹,呼吸全都停止了。
她們要麼炫地位,要麼炫富,要麼炫官,但此刻,全都炫不出來,因為她們突然發現,自己再怎麼炫,還是比不上四妹,向四妹求親之人,高端得不可想象,跟她們的夫君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一刻,她們似乎都認同了四妹。
四妹三十年不嫁人,等的就是今日啊,以三十年的江湖行走,換取今日的無限風光……
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吳公子,你的禮物是不錯,但很遺憾,送錯人了!”
嗯?吳玉郎目光一落,落在說話之人的臉上,還是他,前期毫不留情將冒辟傷疤揭開的那個人。
剛才他看此人挺順眼的,現在,卻不順眼了。
“兄台何意?”吳玉郎道。
“你的畫道,尚不及畫屏!”林蘇道“你能做到的,她比你做得更好!那麼問題來了,她為什麼要收下你的畫?她想要畫,自己就不能畫麼?”
眾人心頭齊齊一震,是啊……
吳玉郎的畫作,價值千金,送給任何人都是一份重禮,唯獨不包括秋水畫屏!
因為她本身就是以畫揚名的!
而且她的畫道造詣比吳玉郎更深!
她想要畫,自己畫!
你的禮物對她有何種意義?
吳玉郎臉色猛地一沉“吳某的禮物隻是一番心意,兄台如此貶低,卻不知你有何資格?”
這話一出,風向又回來了。
是啊,雖然說這畫對於秋水畫屏吸引力沒那麼大,但畢竟也是價值萬兩的。
你呢?你有什麼資格來評價?
你能送出萬兩銀子麼?
既便能夠送出萬兩銀票,又如何比得上吳玉郎靠本人的一雙手,片刻間點石成金?一萬兩銀票隻值一萬兩銀子,但他現場作畫,卻是個人能力的體現!有了這雙手,多少銀子都不在話下!
林蘇笑了“兄台切莫誤會,小弟並未貶低,隻是想告訴你,送禮物,就得送人家需要的東西。”
“嗬嗬,你且說說,你自認為彆人需要的東西是什麼……”
秋水畫屏心頭怦怦亂跳,她需要的東西?她需要的隻有一點,他跟她的愛!是不是真要現場說啊?這麼多人呢……
林蘇轉向了她“畫屏,你昨夜湖上泛舟畫的那幅畫,缺了一首詩,我給你補上如何?”
秋水畫屏的臉蛋猛地紅了……
臨風閣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昨夜,他與秋水畫屏昨夜湖上泛舟?
什麼情況?
這是要跳出第三人的節奏啊,而且還是一個自始至終都不入眾人法眼的江湖人!
秋水畫屏的父親秋水長空盯著女兒,臉色也很不正,因為女兒的臉色太異常了,他作為父親,還是第一次見到女兒臉上的紅霞……
秋水畫屏手輕輕抬起,一張金紙飛向林蘇,金紙一出,似乎帶動了窗外的洞庭水……
畫聖聖家吳長老臉色微微改變,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
這幅畫一映入他的眼簾,他就第一時間感受到了震撼……
此刻是白天,但這畫一出,整個臨風閣宛若成了黑夜,天空繁星點點。
臨風閣的地板,仿佛也成了洞庭之波,甚至他麵前的茶杯,也是洞庭波。
臨風閣的柱子,成了湖中的沙洲。
身下的椅子,成了燕子舟。
此時此刻,臨風閣中所有人,都在這幅畫的籠罩之下。
即便是他,一時都無法逃脫。
此女,畫道居然精深到這等地步!
這樣的畫作,已是不折不扣的文路至寶,剛才吳玉郎的畫跟她這畫相比,純粹就是垃圾!
那麼,有一個問題——這樣的畫作,能題詩嗎?
誰配題詩?
林蘇手起,寶筆虛空寫下……
“東風吹老洞庭波,一夜舟君白發多……”
筆落,五彩霞光陡然彌漫,僅僅兩句,就是五彩霞光!眾人猛地站起,全都握住了自己的嘴巴,天啊,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五彩詩?麵前的江湖人,怎麼可能寫下五彩詩?
那個冒辟,死死地盯著林蘇手中的筆,完全不敢置信……
林蘇的筆下,還有後兩句“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第三句出,五彩轉七彩!
第四句處,一縷青光突然盤旋而起,虛空之中,朵朵青蓮……
“傳世之詩!”不知是誰一聲大叫……
哐地一聲,知縣大人屁股下的椅子突然斷了腳……
滿閣之人猛地站起……
青光流過臨風閣,在外麵的洞庭湖上,畫下了一麵巨大的青色幕布,綿延百裡開外,青幕之上,金光流轉,組成一行行大字橫貫長空……
“東風吹老洞庭波,一夜舟君白發多,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傳世青詩《洞庭春》,送給秋水畫屏,詩作者,大蒼林蘇!”
“林蘇!!他是狀元郎林蘇!”有人大呼。
“真沒想到,我也能親眼見證一首傳世青詩誕生……”
“洞庭湖有福也,青詩傳世,永載史冊……”
……
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