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地一聲,村民跪了滿地。
那個老婦人正急得差點暈了過去,突然抬頭看到了林蘇,她的眼中毫無征兆地流出了淚水……
林蘇目光慢慢移向那個捕頭。
捕頭目光也移向他“公差辦桉,閒雜人等還請……”
話音未落,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直接扇在他的臉上,捕頭橫飛而出,撞在身後一群人身上。
所有人臉色同時改變。
林蘇緩緩道“監察令!所有江務司成員,半個時辰之內,集中於海寧江務司衙門,集中接受監察,期限內不能趕到者,視為違抗監察令,殺無赦!”
手一起,一道金光穿空而起,直上雲霄,監察兩個金光大字,橫貫長空,百裡皆見!
他的聲音也覆蓋整片海寧江灘,穿過了長江,覆蓋海寧全城。
監察令一出,在場的江務司三十餘名成員全都變色。
同時飛跑。
這裡離海寧江務司足有十裡之遙,他們可沒有虛空飛渡的本事,必須立刻快馬加鞭趕回江務司。
否則的話,違了監察令,林蘇真的可以直接殺了他們。
不僅僅是他們,前麵村子裡也有幾人策馬飛奔,他們也是江務司的。
前麵還有。
後麵也還有。
一時之間,整個海寧江灘接近百名江務司的衙役同時上馬,狂奔而去。
林蘇一道監察令,將所有江務司成員全部從海寧江灘逼回江務司。
他臉上沒有半分得意的表情,伸出手來,扶起地上的老婦人“老媽媽,你受苦了,放心,這件事情交給我!”
“三公子……老身真沒想給您添麻煩,整個江灘百姓,都是寧願自己去死,也不願意牽連公子爺。”
“我知道!我都看到了!”林蘇道“趙大叔在哪裡?”
“在屋裡呢……”
林蘇抬腿進了屋,一眼就看到了一樓房間裡的趙鐵,趙鐵也是滿臉淚水,掙紮著要爬起來給林蘇行禮,林蘇手一伸,止住了他“趙叔,你為何受傷我一清二楚,就因為你帶民眾阻止了他們毀堤,你是對的,你所受的傷,是為海寧江灘數十萬百姓而受,也是為我林蘇而受,所以,你的傷,我來治!你的事情,我來解決!”
“公子爺,你給海寧百姓這麼好的生活,老漢就算性命不要,也不允許任何人壞了公子的大事,這些,都是我該做的。”趙鐵淚水奔流。
“不用多說了,躺下吧!”林蘇手一起,按在趙鐵的眉心,他的手指突然變成了青色,醫道聖手“回春畝”,此番隻為一個莊戶人家而用。
趙鐵眼睛慢慢閉上,臉色變得紅潤,沉沉睡去。
林蘇慢慢起身,走向外圍,外圍煙雨迷蒙之中,幾十條漢子還整整齊齊地跪在雨霧之中,他們身上已經完全濕透。
“鄉親們,趙叔睡著了,彆打擾他,各自散去吧。”
幾十名鄉親無聲地磕了個頭,各自散去。
林蘇走向陳姐,抓住陳姐的手,就要破空而起,一個聲音輕輕地傳來“公子爺,謝謝你!”
林蘇目光移向地上,地上跪著一個女子,她是趙叔的女兒。
“起來吧!我走了!”
林蘇腳下一動,破空而起,射向海寧城。
雲層之後,一根墨尺,墨尺之上,墨青眉頭緊鎖。
今日她原本隻是想找機會跟林蘇見個麵,但硬是沒找著機會,機會挺好的時候,他那邊跟陳姐親嘴兒呢,墨青雖然不太明白這嘴唇有什麼好親的,但看他們一臉享受的表情,也覺得不太適合打擾,好不容易他們分開了,又撞上了這樁事。
她雖然很少出墨心湖,很少在世間行走,但也知道這是官府在欺壓百姓,這樣的事兒到處都有,但今日,撞上了他,她很想看看這個文道傳奇宗師是怎麼處理這種事的,會不會現場論上一回道,但她有些失望了,他沒有論道,一句都沒有,直接甩手一個大耳光,將這捕頭牙齒打掉了七八顆,然後發布監察令。
用官場手段來對付官場人,效果顯得是有的,可是,墨青覺得很意外也很失望,因為這種處理方式不是她感興趣的,她感興趣的除了圓方之題外,就隻有論道了。
呼地一聲,林蘇和陳姐穿越長江,落在知府府。
楊知府出來了,站在屋簷下,眉頭緊鎖“怎麼回事?”
“江務司,該清了!”林蘇吐出六個字。
“清?”楊知府大吃一驚。
“是!”林蘇道“我要它連根撥除,從海寧斷根!”
陳姐都吃驚了“相公,這是正規的朝廷機構,可不能亂來。”
“正是!”楊知府道“你是官場中人,行事隻能按照官場流程走,即便他們有無窮劣跡,終歸也是正式的朝堂機構,你最多可以彈劾江務都司枉法循私,依法懲處江務司的一些敗類,而不能除掉江務司。”
林蘇道“如果他們願意,江務司這塊牌子可以給他們留下,但是,他們這撥人,就不用留下了!”
楊知府目瞪口呆“你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啊?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幸好咱們也不是外人,來吧,進府衙消消氣。”
他直接將林蘇的話當成氣話。
身為官場中人,豈能輕易說出這麼犯忌的話?
江務司的牌子可以留下,這撥人,不用留,這是要滅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