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府,其實是一位王爺的附屬地盤,哪位王爺?
盧陽王!
盧陽王是當今陛下的遠房兄弟,飛揚跋扈慣了的人,封地是盧陽,盧陽與南山相鄰,這位盧陽王就控製了整個南山府,南山府知府,以及南山府所轄的七個縣,幾乎全是盧陽王的家奴。
也必須是他的家奴,否則,在南山府你一天都混不下去。
這位曹知府就是不願意做盧陽王的家奴,所以在官場之中處處受製,他年前上了一道奏折,彈劾盧陽王控製南山水道,導致下遊數百萬百姓無水可用,收取高額水費,民不聊生。朝中也有很多大臣附和,但是,太子殿下站在盧陽王這一邊,稱南山水道所在的南山湖,原本就是盧陽王的封地,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
林蘇眼睛微眯“盧陽王,是太子這一派係的?”
“王爺站隊,很是忌諱,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太子派係的,但太子在中州有產業卻也是不爭的事實,另外,太子處處為盧陽王作保,想必,盧陽王就是太子派係的人。”章浩然道“你突然問這個什麼意思?”
林蘇微微一笑“我在猜測,朝中大員們將我放到南山,到底有何用意,如果用意真是這個,那就太有意思了……”
章浩然心頭大跳“你懷疑你入南山府,根本原因是二子爭儲?他們就是想借你之手,除掉盧陽王?”
“如果真是如此,那陸天從就有點意思了……莫非他端著正統皇室的飯碗,還乾著顛覆傳統的勾當?”
當今大蒼,二子爭儲,太子與三皇子各有班底。
太子是正統。
陸天從作為宰相,理所當然應該是維護正統的那個人。
如果他站到了三皇子這一邊,就是破壞傳統。
假如林蘇這次任命,是陸天從主導的話,那陸天從的站位,不!不說站位,至少是有傾向性的,他傾向於三皇子!
為何?
所有人都知道,將林蘇這種人派到南山府,絕不可能跟盧陽王和平共處,必定給盧陽王帶來不利。
盧陽王如果倒了,誰樂意看到?自然是三皇子!
這是林蘇自己解讀出來的。
章浩然不這麼看,他的意見是你彆想得那麼複雜,也許他們的根本用意,就是讓你死!至少在讓你死這件事情上,太子也好,三皇子也罷,是能夠達到高度共識的。
盧陽王不是那麼簡單的,他與其他王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本身就是修行人,他以王爺之尊,遍交江湖同道,他的王府之中,高手如雲,踏入南山府,你可能上個茅房的時間,都能被人摘了腦袋。
兩人說了一下午,直到夕陽西下……
這一下午,章浩然意氣消沉。
最好的朋友官場遭遇大挫,他感同身受。
追朔過往,他覺得人生無常。
展望來年,他覺得萬裡晴空變成了陰雲密布。
夜色降臨,章浩然打算邀請其他幾位兄弟一起來聚聚,用兄弟間的酒,來澆滅滿腔的愁。
就在此時,林蘇先收到了一則消息……
一接到這則消息,林蘇猛然站起……
“怎麼了?”章浩然剛剛拿出官印,僵在空中……
“聚會取消!我有事!”
唰地一聲,林蘇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蘇接到的傳訊,是秋墨池的。
信上隻有一句話王金宇遭遇刺殺,刺殺者被官印重傷,帶傷而遁,目前全城搜捕。
他如此急,是因為他知道這是誰做的,元姬!
昨日她殺了一個民部從三品大員傅則通,今日她更過分,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另一人正三品的刑部欽正王金宇。
京城之中,刺殺朝廷三品官,是誅九族之重罪!
一旦抓到,萬劫不複。
可能有人會說,她不是跑了嗎?
哪有那麼簡單?
這個世界文道為尊,可不是說著玩的。
文官官印傷人,修行人根本無法自我療傷,傷勢隻會越來越重!此其一也,更有其二,官印傷人,受傷者身上會打上文道氣機,茫茫人海中就有一個精準的定位,可以拿這隻傷人之官印,鎖定凶手,你以為你在京城千萬人口中藏得住?
元姬不是文道中人,她根本不懂這種玄機。
她如果以修行人的方式去逃亡,最終一定會被抓,甚至被殺。
她的生死隻在一線之間,如果王金宇手持官印將她封鎖,即便是林蘇,想救她都非常難,近乎不可能。
他必須打一個時間差,在王金宇還沒有完全定位之前,找到她,消除她身上的官印之傷。
元姬的確不懂這個。
她一直都是修行人。
她父親雖然是官員,但她跟父親在一起的時候才四歲,對於官場是完全的兩眼一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