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皇印可以還原事情真相,他的手指向上麵指了一指,有一個黑洞憑空生成,吞噬了一幅畫。
但是,誰能證明這個黑洞跟他有關?
即便證明跟他有關,誰能證明這畫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你非得將一幅古畫的撕裂跟林某人掛鉤,這個小子來上一句毀了一幅畫是吧?我賠錢!你以為這樣氣死人的話,他說不出來?
綜合一句話,今天的事情鬨大不得,一旦鬨大了,得不償失。
憑這件事情,你定不了林蘇的罪。
反而會後患無窮。
哪些後患?
你必須公開這幅畫是隱龍宗主的事實,一旦公開,這些年陛下暗中殺人的事情,就全都不打自招。
此外,林蘇擁有空間法則,這種神妙的法則,天下修行宗門全都是趨之若鶩的,一旦傳揚天下,搞不好那些修行宗門會排著隊,提著禮物上林家求指點,那樣一弄,林某人在修行界可就一言九鼎了,不是給大蒼複雜的棋局中再添變數嗎?
這些,陛下懂。
太監總管德勤也懂。
所以,還是讓隱龍宗主來也無蹤,去也無蹤吧,反正這老家夥一直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
陛下目光慢慢移向德勤,德勤很緊張……
殺林蘇的重任,以前是隱龍宗主一力承擔,如今,隱龍宗主沒了,這差事可彆落到我頭上,雖然我沒了那家夥也沒個後代,可頤指氣使的當著總管,日子還是有滋有味的,我真心沒活夠……
雖然他也是象天法地境界的高手,雖然他麵對各大仙宗宗主都可以翻白眼視之,雖然他對京城武道第一人段星天都不服,但是,他可一直都挺服隱龍宗主的。
而如今,這個他一直佩服到骨子裡的隱龍宗主,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陛下眼皮底下被他滅了,讓這位修行高境的神秘總管血都冷了三分。
他揣摩過自己的修為,論修為,他肯定在林蘇之上。
論戰力卻未必穩居其之上,因為他知道,林蘇的幾次戰績有何等的驕人。
當然,修行道上不能單講戰力,還得講手段。
可手段,恰恰是他最沒信心的……
林某人的手段,真正是天馬行空……
陛下開口了“你暫時接管隱龍,兵分三路,一路進駐寡人定下的十座軍營,一路接管皇陵防務,第三路開赴海寧,等待寡人的指令!”
“是!”德勤立刻撤!
這指令才是他樂意接的,隻要你彆讓我把林蘇的腦袋限時提到你麵前,什麼指令我都接……
林蘇出了皇宮,心情如同今日的天氣一般,萬裡晴空。
他差點笑出聲了。
隱龍宗主,就這樣消失了!
千年傳說啊,你著實牛b,但今日怎樣?我敲一次鐘,進一次宮,當著陛下和宰相的麵,弄死你!
這敲的鐘,你以為真是驚帝鐘?
那是你的喪鐘!
隱龍,始建於大蒼立國之初,一直是皇朝隱秘勢力的代表,也是皇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你以為我真的動不了?
我就動給你瞧瞧!
白鹿書院那邊,已經塵埃落定,陳更掌了大權,致知堂這個隱龍老巢大權旁落,已經開始嘗試被人踩的滋味。
陛下敢怒不敢言!
因為這次踩致知堂的人中,可不僅僅是陳更,還有聖殿的莫名!
陛下麵臨內外交困之局,根本不敢再樹敵。
林蘇身形一起,落在西山。
西山有什麼?
西山有千年前一代神僧肉身所化的靈隱寺,見證著大蒼千年的興衰浮沉。
西山有陳王,陳王已經入了靈隱寺,在小房中閉門誦經。
西山還有玉鳳公主,在她的西山彆院遙望靈隱寺。她與陳王之間流動的,不僅僅是空氣,還有前朝的恩怨糾葛,有著大蒼國運的興衰。
西山還有林蘇很美好的記憶。
他上西山的次數很多,一個個時間片斷,伴隨著一個個的曆史時刻,伴隨著他的成長,也見證著他的榮耀。
他要用這座西山,作為自己的大本營,在這異世界,真正發起一場足以載入史冊的戰鬥,這次戰鬥,從表麵上看來,或許並不猛烈,但它的意義,卻是改天換地!
林蘇來到西山彆院。
看門人深深一鞠躬“林公子!公主在醉仙亭!”
“喝酒麼?”林蘇笑道。
“回公子,是在喝酒!”
“山莊有客麼?”
“沒有!謝小姐都去了靈隱寺看熱鬨,府中隻有公主……”
西山彆院,這個時節尚有半園花。
殘紅深處,一亭如蓋,擋住了烈日,卻擋不住烈日從池水中的反射。
玉鳳公主靜坐亭中,慵懶。
她的手輕輕抬起,掌中是一隻青花瓷杯,杯中是白雲邊,隨著她手的抬起,輕紗順腕而下,露出如霜雪臂,酒入柔腸,玉鳳公主嬌容再添三分紅暈,讓她的臉宛若春花。
酒之一物,造化之奇。
有人喝酒而醉,滿臉豬肝色。
有人越喝臉越白。
而玉鳳公主似乎是在二者中走了個中間路線,她喝酒,唇越發鮮亮,肌膚越發白淨,也有紅臉的意思,但這紅卻分外地含蓄,隻在她玉頰之上如同一抹輕煙慢慢散開,又在她的眼珠裡彌漫幾分醉意……
亭外,幽影嘴兒輕輕張了張,卻沒有發出聲音。
林蘇就這樣走過花徑,走過小湖的倒影,來到了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