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製林蘇!
隻要老軍師能夠控製林蘇,那這天地就一下子豁然開朗了啊……
不僅僅讓飛龍軍團的入侵成為一個笑話,而且他還可以想得更加狂野一些,兵鋒指向賀蘭城,指向龍城,指向大蒼的京城,也不是不可能。
陛下說了,殺林蘇,可封一字王,他周揚波,難道就不能跟兄長平起平坐?或許還可以進一步,我攻入大蒼京城,與大隅的皇帝來個平起平坐!
……
雁門關,在初升的太陽之下,第一次在林蘇的麵前露出了它的雄姿。
這座雄關,曾是大晉國麵對大蒼的第二道防線,也是終極防線,因為此關之後,千裡平原,再無天塹。
所以,這座雄關,就被賦予了大晉生死關的定義。
有詩人留詩為證千裡北風過雁門,半分蒼晉論死生。
那是晉國詩人眼中的雁門關。
一關分兩國,蒼晉論生死。
詩人以大蒼為敵,隻因他們世世代代都有一個根深蒂固的思維,陸路接壤,才是死敵,陸路不通,憑零丁洋與大晉相通的大隅,跟大晉生死存亡隔得很遙遠。
大晉的朝官,對大隅百般賄賂,百般遷就,妄圖背後有人,以加大對大蒼的壓力,也是基於這種認知。
然而,世事千秋,從來不以詩人的視覺去定義。
大蒼沒有越界吞晉,大隅反而越過了零丁洋,將大晉吞了個渣都不剩。
昔日聯隅抗蒼的大戰略,最終成了與虎謀皮、引狼入室。
隻能說是史道之中,沒有定勢。
這座雄關,在史道之中,就這樣兜兜轉轉……
畢玄機立於林蘇身邊,遙指雁門關下“那裡,就是我們三兄妹當日分彆之處,當日曾有一棵老樹,如今,老樹也已不在,卻有一棵新苗……秋風曾彆雁門關,京城十載入舊年!怎不讓人感歎時光飛逝?”
她的聲音輕如歎息。
入骨入心。
李清泉道“妹妹彆傷感了,十載的流亡,從這裡起步,但今日,我們終究已經回來了!林兄,今日之戰,三軍都由你來統領,說吧,怎麼打!”
林蘇目光抬起,盯著上方的兩麵大旗“有點奇怪。”
“什麼?”厲嘯天微微一驚,也許林蘇其人,太擅長掌控局勢,很多彆人眼中的奇怪事,落在他眼中早在預料之中,他眼中的奇怪事,卻又是什麼?
林蘇道“兩麵軍旗,而且以北原軍為主!血狼王草莽出身,強橫至極,他的荒原狼團,自命大隅第一軍團,任何軍隊與他整合,都該以他為主,他可不會屈居人下。”
厲嘯天心頭一跳,經林蘇提醒,他也意識到了“會不會是因為昨日一場戰敗,他意識到兵法上不能與你抗衡……”
“他不能與我抗衡,那麼,北原軍就可以嗎?據我所知,周揚波可沒這份能耐!除非北原軍中來了高人,而且高到血狼王都心服口服的程度。”
厲嘯天眉頭皺起……
這就是他比不上林蘇的地方……
他能看到問題,卻無法將問題進一步延伸。
他能看到細節,卻無法將細節提煉。
而林蘇可以!見微而知著!
通過兩麵軍旗的先後,他就能看出背後的深層次東西。
林蘇道“今日之戰,不太尋常!你們兩支大軍,按兵不動,我帶青龍軍團,試試深淺!”
林蘇長身而起,青龍軍團出動!
他的身後,看似十萬大軍儘皆尾隨,煙塵滾滾,但是,這是兵法假象,真正出動的,隻有青龍軍團。
雁門關上,周揚波手按帥印,緊張地注視著林蘇。
他的身邊,有三人,一是那個問心閣的老人,杜軍師。
另一人是一個枯瘦的修行人,整個人就象是從地獄裡拉出來的鬼,眼睛是綠色的,臉上是沒肉的,眉毛卻長得很,他的手指指甲也是綠色的,腰間彆著一根不知什麼骨頭做成的笛子,此人,正是役獸穀的長老,人稱莫長老,放在天下是鬼神一般的存在,其實在荒原狼團裡也是。
第三人卻是另一個極端,秀氣如嫖客,身上穿的衣服是一件紫色文士衣,花裡胡哨的,而且還搽香,這樣的男人踏入軍營,那些多年沒見過女人味的士兵,都差點忽視他的性彆了,看到他往往舔嘴唇,這個兔兒相公細皮嫩肉的打扮得真是花俏,有知情人回答,這就花哨了?他還是改了裝的,你沒見他初進軍營時穿的那衣服,雪白的衣服上麵還有幾枝嬌豔的梅花,那才叫花哨,他也是擔心暴露自己身份,才在外麵加了件尋常的文士衣。
說到這裡,細心的讀者大概猜到了。
此人是畫聖聖家的。
畫聖聖家的家服,就是素色加紅梅。
張揚而又特異。
“林蘇親自打頭陣!”畫聖聖家的那人淡淡一笑“不知這是謹慎,還是自負!”
謹慎者,親自試探。
自負者,不在乎。
都符合一軍統帥親自打頭陣的前提。
杜軍師笑了“不管是謹慎還是自負,他今日都將雁門折翼,因為他會發現,他所有引以為豪的東西,在老朽麵前,一文不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