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家國義,儘在其中!
他目光抬起“那三位兄弟呢?”
“他們都是左侍郎!戶部、刑部、民部!”林蘇道“估計明天之後,會有一則流言傳遍天下,那就是我林蘇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大搞裙帶關係。但是沒關係,流言終是流言,我們還有一套國策出台,我將你們四位安在如此關鍵位置,就是要你們和我攜手並肩,完成大蒼國這場史無前例的大變革!”
“你之變革關乎稅製,關乎民生,關乎軍事,還關乎刑法?”章浩然從這三位兄弟的職位中,了解到了林蘇的大盤。
戶部最敏感的東西就是稅製。
民部最大的事情就是民生。
刑部是法的天然代表。
兵部,把控軍事基本盤。
除了他這個兵部尚書是一把手之外,各部的左侍郎都是二把手,這二把手很敏感,是給一把手作製約的,一把手乾得好,你是一把手,一把手乾不好,二把手隨時可以取代之。
特彆是這個二把手,還是上頭越級提拔的。
越級提拔,本身就傳遞了一個非同尋常的信號,就是上頭對這位二把手極其信任,在這種情況下,各部一把手也不敢對二把手稍有輕慢。
一次性提拔四位兄弟,而且全都是關鍵要害位置,明日大朝會上的風浪,將會空前絕後。
章浩然長長吐口氣“我有些明白了,那一日你為何非得要我們四人跟在你身邊,闖入三皇子的平王府!”
他當時以為林蘇隻是單純地拿他們壯個膽,弄出大陣仗讓三皇子不敢撕破臉皮。
現在看來,這是林蘇的一個伏筆。
那一日,他們五人同進退,用堅定的狀態站到了皇帝的對立麵。
他們也就成了撥亂反正的代表人物。
新皇就位之後,重用他們就在情理之中!
當日的壯膽,隻是他們入主朝堂的鋪墊!
這位兄弟,謀事之密,真正是滴水不漏,走一步,看三步,每一步棋都不是無用功。
“亦雨回來了嗎?”耳畔傳來林蘇的聲音。
章浩然一時心頭不知是什麼感覺,你這封了一字並肩王,依然不敢初衷啊……
“妹妹當日從碧水宗回來之後,僅僅七日就觸動了天道玄機,西行了!”章浩然道“她沒有參與最後的皇權大決戰,你彆怪她,她隻是不在京師而已。”
“我知道!”林蘇道“我知道她已經麵臨象天法地的最後一腳,綠柳山莊,即將迎來一個真正的修行道上的傳奇。”
“何止是她一人?當年科考路上的同行人,不全都是傳奇嗎?”章浩然輕輕一笑“今年又是科考年,間隔不過三年時光,物是人非的感覺,有了嗎?”
“物是人非!”林蘇笑道“來,那麵照壁留給你,寫下你的物是人非之感觸!”
章浩然一步上前,手起筆落……
“當年打馬海寧樓,
一寸驚鴻半月收,
遙知世事如席卷,
物是人非事事休;
天地風雲未敢歇,
長江萬裡逐日流。
如今又拾淩雲誌,
上窮碧落少年遊!”
筆落,五彩霞光映照天地,這首《少年遊》完整地記錄了章浩然與林蘇的相見相識,記錄了他們之間驚天動地的一段傳奇,也印證了他此刻淩雲直上、再戰沙場的豪邁豁達,被聖殿判定為五彩之詩。
彩詩一出,全園轟動。
無數侍女紛紛抬頭,眼中光彩無限。
就連後院的那個辛勤園丁齊嫣然,眼中有多了彆樣風采,她手中的一株梅花,開出了三種顏色,一色為白,一色為紅,還有一色,赫然是碧綠,碧綠之花,花葉一色,渾然一體,彆有玄機……
“靠!彩詩!”霍啟一聲大呼“咱們的章老兄,你也朝彩詩彩詞之路一去不回頭了?”
就在此時,秋墨池落筆……
“《慶王居》滿目流光飛錦繡,亭如銀樹,自是文王胄;誰持彩蝶和春透?千樓化作丹青手。玉廊錦瑟爭相祝,明月清風,但願人長久;一湖千載白悠悠,敢把流年當蒼狗?”
詞成!
五彩之光彌漫天地!
天空突然出現一條青光大道,直通王府……
眾人大驚失色,開文路?
秋墨池竟然開了文路?
空中聖音傳來“詞道之上,再開新牌,詞牌名《慶王居》,開創者,大蒼秋墨池!”
聖光灌體而落,秋墨池全身銀光閃爍……
兄弟們同時躍起,恭賀秋墨池破入文路境。
林蘇心頭快慰無限,他的兄弟,又有一人入了文路。
這首詞,是秋墨池為他而題的,慶祝的是他新府落成。
依的是他的詞牌開創規則。
他必須承認,文道之上,很多東西是相通的,隻能給他們打開一扇門,他們的智慧就會一路前行,開創出一個又一個的詞牌。
後院的齊嫣然手托一朵花兒,輕輕地顫,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彩詩彩詞難如登天嗎?為什麼今日文王府內,兩首彩詩就這樣輕鬆寫出?
不是說無數文人卡在大儒極境掙紮不出,開一個文路視為百年傳奇嗎?
為什麼這個一點都不起眼的秋墨池,在進入王府不到半個時辰,就開了文路?
他林蘇是文道傳奇大家都知道。
為什麼他身邊的人也是這般傳奇?
有一句話說得好,你在橋上看風景,橋下的人看你,你自己也是彆人眼中的風景……
這話用在這裡也合適。
齊嫣然捕捉著王府的另類風景,她自己,也是周魅眼中的風景。
周魅也在觀察她。
但是,周魅也必須承認,她看不出更多的信息,她就知道這美女對於文道有發自骨子的喜歡,這樣的美女,留在他這座深不見底的文道大坑裡,那是一沉到底啊。
她有沒有陰謀呢?
如果有陰謀,會不會被他陰到床上數毛毛呢?
周魅手指搭在床沿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想得甚是狂野……
京城之南,宋府。
書房之中,宋都霍然抬頭,坐於他對麵的夫人也同時抬頭……
呼地一聲,房門輕輕敲響,傳來師爺的聲音“老爺,秋墨池破入文路,乃是在新落成的文王府中!”
宋都輕輕一震“文王返京?”
“正是!”師爺道“返京當在半日之前,首站乃是西山彆院,陛下親至西山,與其商討整整兩個時辰。”
宋都緩緩站起,眼中光芒浮動。
“老爺,你要親自去見他嗎?”夫人道。
宋都臉上微有糾結“夫人,你覺得……是否合適?”
這個夫人,過去的三年間,跟宋都的關係那是每況愈下,但近兩個月來,似乎重回蜜月期,宋都幾乎每時每刻都跟夫人在一起,他最喜歡的小妾,已經獨守空房足足兩月餘……
夫人沉吟道“妾身兩月之前赴海寧,跟胞妹相見甚歡,隻是胞妹有言在先,涉及文王之事,她一概不插手……實不知他會如何對待老爺。”
宋都歎道“當日我人微言輕,未能救下你妹夫,文王對我頗有微詞,我又如何不知?夫人親至林府,文王雖然避而未見,但這份善意他終歸已經收到,也是時候由老夫親自出麵,與他儘釋前嫌了。”
夫人點頭“老爺欲投何貼?”
“自然是親貼!”
這是宋府。
宰相府中,陸天從也是久久地遙望天空那道青田,他旁邊的一個年輕男子遙望天空,赫然是陸玉京。
三年前的科考,陸玉京乃是京府會試的次元。
一場科考,雖然沒有踏入狀元、榜眼、探花“三郎之境”,卻也是不折不扣的聖進士。
當日的他,聖進士出道,爺爺是當朝宰相,出道第一站就是代表文道頂峰的文淵閣,怎麼看都是大蒼年輕一代的頂峰人物,但是,被章居正直接打落塵埃,從此成為文道廢人。
如今的他,親眼看到秋墨池開啟文路,該當是吐血!
但是,很奇怪的是,他的臉色很平靜,甚至帶著幾許神秘“爺爺,林蘇今日返京,陛下與其西山密談,明日突然召開大朝會,你能想到這中間的關聯點嗎?”
陸天從目光從遠處收回,盯著陸玉京“何種關聯?”
陸玉京道“明日大朝會,將是一場清洗之會,爺爺,你的官路,走到了儘頭!”
這句話,該當石破天驚。
但陸天從卻似乎毫無震動,靜靜地盯著他“京兒,你這番話,何人告訴你的?”
“孩兒也不知此人是誰,但此人實有經天緯地之才,更有看穿天地大勢之眼。”陸玉京道“當今朝局,姬廣當政,林蘇一手遮天,章居正、陳更等人已是鐵杆心腹,爺爺一人,斷然鬥不過他們,但是,爺爺需要相信,天地廣闊,相比較億萬裡江山而言,一座政德殿,也不過方寸之間……”
……
文王府中,青光儘收,林蘇、章浩然、李陽新、霍啟一齊向秋墨池道賀。
秋墨池喜笑顏開,拍拍李陽新、霍啟的肩膀“文路之上,林兄一騎絕塵,章兄和小弟我都已經踏上了這一步,你們兩個,少嫖些女人,多研究研究詞牌之道,也得早些跟上才是!”這句話,用於文人之間,頗為失禮,大概也隻能應用於兄弟之間了。
“靠!”霍啟叫道“少嫖些女人就能開文路,你就問問林兄同意不同意?他連寺院都那啥,為啥就沒影響他開文路?”
話題到這裡就歪了……
就在亂成一團之際,管家三步並成兩步跑了過來“稟王爺,有客來訪!”
“何人?”
“玉鳳公主殿下!”
“哈哈,公主殿下來了,那寺院的某人肯定也來了,事實證明,林兄那個‘君子之雅’,跟地域基本沒啥關聯,寺院還是王府,本在一念之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