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古國也有嗎?
總不會那個星月公主也是吧?這小妮子目前還是光頭……
但相公麵前,光不光頭的有障礙嗎?
薑雲靜思片刻,點頭“我去莫邪關!”
踏空而起,去搶漢子……
莫邪關,春雨漸漸止歇,街道之上,魔軍血肉全都消失不見,即便是剛剛死於春雨之中的那些隱藏魔人,血氣、魔氣也伴著這場春雨,清洗得乾乾淨淨,因為這春雨本質上就不是春雨,而是文道偉力。
文道偉力清洗了全城,也將文道氣機在跨越千年後,第一次留在了這座城池。
文廟之上,一輪月亮高高升起,更給這座城池增添了幾許人族城池的風姿。
文廟之中,常十八手托這張青光彌漫的詞稿,感慨萬端“天道準聖一首詞,文廟屠儘百萬魔!你的用意老哥明白了,你是要我拿這張詞稿,快速建起三千文廟,徹底實現西征路上‘攻陷即占有’!”
攻陷即占有!
這就是文廟的意義。
沒有文廟的設立,西征隻是一條線,大軍推進的線,而有文廟,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占有,大軍攻下哪片區域,文廟設在什麼區域,文廟以三百裡為界限,一座文廟立在那裡,意味著以它為中心的二萬餘裡方圓,魔人勿近。
這樣的設置,決絕無倫。
這樣的設置,魔人的疆域就會快速被人族占據,一片片壓縮魔族活動空間,直到無心海!
“正是如此……”林蘇笑道“接下來你恐怕會非常忙,區區一個月時間,你將會建立三千文廟,平均每天一百座,我得為你默哀。”
“一個月時間?”常十八眼睛睜得巨圓“你竟然將漫長的西征時間,設定為一個月?”
“如果時間允許,我也並不反對跟他們多消磨消磨時間,然而,我們的時間終究有限,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林蘇道。
“時間有限!時間……”常十八輕輕吐口氣“話題轉到無心大劫,總是讓人莫名地意氣消沉,西征之後,你要走了,是嗎?”
“是!我將踏入無心海。”
“你走了,三重天上的風雲……將如何演繹?”
三重天上的風雲……
林蘇遙視蒼穹之上,今日,是六月二十六!
七月十五,快來了!
這一天過後,三重天上的風雲,也該消了……
但是,這話,卻不能跟常十八說,甚至可以說,不能跟任何人提及。
“接下來,你有你的行程,我有我的行程,我們未必還能碰麵!”常十八道“萬裡紅塵三杯酒,千秋大業一壺茶,來,我們喝上三杯酒,再喝一壺茶!”
文廟之外,一樓如水洗,樓頂,小九和暗夜並肩而立。
客房已然整理好,小九親手整理的。
她做這些的時候,刻意避開了暗夜,是一個人悄悄乾的,但是,暗夜還是發現了,一發現,暗夜心裡不知是啥滋味。
她知道九兒期待這一天太久太久了,她也知道九兒作為他最早的女友之一,也該這麼乾,但是,那是自己相公啊……
九兒望著文廟,翹著小嘴“相公也真是,進文廟這麼久了,跟一個老頭有什麼好聊的?”
“你很急?”暗夜白她一眼。
“不是,怎麼會?我這五年心靜如水,我的涵養功夫我娘都稱奇,我怎麼可能急?我一點都不急……”小九輕輕舔舔豐滿的紅唇“暗夜姐姐,你先去休息吧。”
“怎麼?擔心我搶你相公?”
小九被她看穿了心事,趕緊辯解“你怎麼這樣?我就是心疼你白天太勞累……”
“是啊,我白天太勞累,所以晚上不能勞累,我走人!”暗夜一步踏向虛空,消失。
小九瞅著暗夜消失的方向,心頭大定,相公,快出來啊,我房都開好了,暗夜晚上不打算“勞累”,我來,我是九尾天狐,我頂得住……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召喚,林蘇瀟灑的身影出現在文廟門口,一步踏出……
小九這一刻,就象是回到了當日的碧水宗山門之下……
那次,她終於逮著了機會,跟這個心儀已久的男人單獨麵對麵,演繹一場人狐最美妙的邂逅,那次……是七年前!
如今事過境遷,他是人中之聖。
她是狐中九尾。
身份與當日相比,早已天差地彆,但是,那份最美妙的情愫,依然在原地等待……
不,不是原地,在當年的基礎上前行了一小步——今日的他與她,頭頂沒有了任何桎梏……
她可以將自己完完整整地給他,而不用擔心被關進青潭三年……
突然,一條高大的人影從天而降,落在林蘇麵前“兄弟,我們遇到了難題,想跟你談談……”
“兄長,何事?”
來人是齊東。
“走吧,到統帥府詳談。”
“走!”
兩人踏空而起……
九兒心頭大跳,又被人給截了!
你們怎麼回事?
事事都離不開他啊?
你們知道五年的等待有多苦嗎?
我房間都開好了……
她的目光投向齊東的後背。
齊東都感受到後麵有隱隱的涼,縮縮脖子感慨一聲“這關外,還是不同於關內,哪怕入夏,夜晚竟然也隱有涼意……”
兩人進入統帥府。
林錚、齊北、杜玉亭、鴻影都在。
但也隻有他們幾人。
“大哥,有什麼事?”
林錚站起“三弟,有件事情我們頗有些爭議,想聽聽你的意見……”
“你說!”
林錚說了……
攻下莫邪關,建立文廟,方圓萬裡之內,魔蹤儘消,莫邪關正式並入人族版圖。
但是,這片天地的普通人怎麼辦?
有的將領言,這些人族,不同於一般的人族,他們在這塊天地,生活了數千年,祖祖輩輩都是魔人的奴仆,早已潛移默化成為魔族的幫凶,挖個大坑埋了算事。
也有人言,萬萬不可!如果西征大軍乾這種事,那太過有傷天和,與聖道不符。
兩方意見都能擺上桌麵。
兩方爭議也異常熱烈。
前者擺出兵道作為根據,所謂慈不掌兵,兵道,以打贏戰爭為第一要務,萬不可有婦人之仁,一旦留下這些禍胎,他們必會在後方生事,西征大業搞不好就廢了。
後者堅持兵道也是人道,如果完全不講人道,那我們與魔族何異?
兩方的觀點尖銳對立,最後轉到了林錚這裡。
林錚說了一句話西征,是我三弟極力促成的,目前我三弟尚在軍中,三弟將來是要入聖的,如果說入聖需要聖功的話,西征,將是他的聖功之一!你們希望我三弟入聖的聖路,留下濫殺無辜的汙點麼?
這句話一出,全體靜音。
不管哪一派,不管心中持何道,都不可能逆反林蘇。
西征大業固然重如泰山,在他們心中,林蘇入聖更比泰山還重百倍。
他們視林蘇為軍魂,視他為再生父母,豈能陷林蘇於不義不仁之境?豈能毀了他的入聖路?
雖然林錚兵出奇招,拋出林蘇入聖路,終結了這場爭端,但是,內心的分歧終究還在,麵前的難題也依然在……
所以,他們決定將林蘇找來,尋求這道難題的終極答案。
林蘇麵對這道難道,淡淡一笑“首先,明確一個基點,莫要考慮我個人的入聖路,我的入聖路,完全超出了你們的認知,聖功不聖功的,根本不重要。”
林錚眉頭緊鎖,意思是……你竟然同意斬草除根?以消禍患?
林蘇道“重點談一談兵道!兵道之上,草木可為兵,民心民意亦可為兵,昔日飛龍軍團十萬之眾,北進大晉,直至大隅,為何能夠越打越多?越打越順?就因為我們愛民如子,就因為我們為那方天地的百姓撐起了頭頂的藍天,得到了百姓真誠擁戴,最終我們收獲了一批又一批的兵源,收獲了百姓舍不得吃的軍糧,收獲了無數的情報,也真正完成了攻陷即占有的戰略目標。”
杜玉亭道“飛龍軍團入北境,末將始終未曾缺席,文王殿下所言,末將親眼所見,也是感慨萬端,然而,今日之局與北伐還是有些許不同的,北伐之地,乃是晉地舊民,還有舊楚、呂、韓三國遺民,那些民眾,本身就不是我們的敵人。”
“那麼大隅京城周邊呢?北部草原呢?那些人豈非也是為李熾當牛作馬幾代甚至幾十代?為何在我們一係列惠民政策之下,快速轉化成我大蒼國的北部良民?”
杜玉亭眼睛大亮……
是啊,提及北伐與西征,很多人都習慣於用“不同”來區分。
其實,細細想來,也並無本質的不同。
無非就是一個效命於李熾的李氏皇朝,一個效命於魔族而已。
林蘇道“關外魔域十萬裡,魔族之軍兩千餘萬,各類魔獸不計其數,但是,最大的人口基數,卻還是被他們奴役的數十上百億普通人族。如果我們能得到這些普通人族的信賴,我們就不再是孤軍深入,而是擁有百億同盟軍的仁義之師!戰爭隻要進行到這一步,西征大業轉眼可定!”
眾人眼睛大亮,如果說是彆國之人,可能還會存疑。
但他們都是大蒼國的人,他們親眼見過北伐是何等的神奇。
林蘇道“西征,不僅僅是打下這片疆域,更重要的是,治理這片疆域,十萬裡山河,如果成為無人區,就連文廟都立不起來!將來無心海防線上的人族聯軍,後方無根,也難以持久抗戰,基於此,我們需要將北伐的優良作風重新拾起,相信群眾,發動群眾,依靠群眾!將這西征打成一場解救百億關外人族的大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