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萬裡行程,也終於邁出了幾步……
這幾步,儘是傳奇……
入羅天宗是一小步,看似隻是一個宗門弟子的返宗歸家,其實卻是孫真的“偷天大計”,然而,給林蘇帶來的好處卻也是極大。
首先,他有了一個很正的身份羅天弟子。這個身份作用非常大,有效地解決了他來路不正的問題。
其次,孫真偷天,他林蘇其實也在偷天,他的文道在這方世界充分展示,文道天波形成的鴻蒙紫氣日漸成型,尤其是在白玉文戰中極限施展文道,他的鴻蒙紫氣一次次升華,一次次提升,現在在他靈台深處,已經演繹出連周天鏡靈都目瞪口呆的特異,用這老頭的話來說,這其實已經是最正宗的鴻蒙紫氣,完全可以拿來破聖。林蘇沒有急於求成,是因為他一慣的尿性,涉及修行的事情,他總在追求極致無瑕。
入文淵也是一小步,但是,入文淵之後的每一步,都極其關鍵。
參加白玉文戰,他名滿天下。
取得學士之位,他可以得到文淵閣最核心的寶藏各類情報資料。
得到監察使官職,得到陛下的青睞(翻譯下青睞,在某種情況下等於利用),於他更是如虎添翼。
他可以輕鬆拿到文淵閣最核心的資料——事實上,他已經用他的開掛神器,幾乎將文淵閣最核心的資料一掃空,哪怕謝東用他那雙心瞳,如同探照燈一般觀察過林蘇進入文淵書閣的全過程,也根本不可能知道,這個小子這裡摸摸,那裡敲敲的三個時辰行走,拿到的東西比最狂野的想象還要狂野一萬倍……
他可以行走天下,狐假虎威。
他甚至還小小地實施了一場捆綁,將羅天宗的力量現階段化為自己的力量。
千萬彆小看這重力量。
如果沒有這重力量的存在,他踏入江湖,大概走不了三裡地就會危機無窮,沒有這重力量,他想平安到達昊元宗都是一個奢望。
為何?
昊元宗是太子的自留地,是天高皇帝遠的典型代表,他的矛頭非常明顯地指向太子腦袋,昊元宗從上至下,誰不想弄死他?
你以為一個監察使頭銜就真的能保住他的命?
但是,將計千靈帶在身邊,向羅天宗道明利害,這個以算馳名天下的宗門,自然會在關鍵時候給他關鍵的幫助。
短短半個多月時間,收獲如此巨大,林蘇覺得有必要犒勞下自己。
但是,怎麼犒勞成了個問題。
最好的犒勞方式當然是女人。
但是,這裡的女人貌似都不是省油的燈,拿不拿得下另作一說,關鍵的是,即便順利拿下,也有一堆人追著罵……
算了,來日方長!
林蘇抱著枕頭犒勞了一夜,次日,一舟出了仙都。
舟上,林蘇、計千靈並肩而坐,船艙裡,豬兒架起火爐,烤得噴噴香,順便說一句,這丫頭得知今日要下江南,連夜回了趟西羅天,將滿山的兔子趕得作燕飛,最終成功地“偷”了七八隻……
兔子拿到林蘇的麵前,看著丫頭興高采烈的模樣,聽著她的建議,林蘇覺得可以小小成全成全她,於是,吹起了他的笛。
這一曲,依然是新曲。
《煙花三月下揚州》的優美旋律之中,法器飛舟順江而下,演繹出無邊的動感。
豬丫頭醉沒醉不知道,反正含著兔子肉的腮幫子好久都沒動。
計千靈時刻提醒自己,這個小師弟一言一行都是坑,沒事最好莫要聽他的曲、聽他的詩詞,但是,曲調一起,她還是閉上了眼睛,她眼中無儘複雜的算術紋路一消失,整個人似乎變了一個人。
路邊的行船驚了,紛紛打聽這是何人。
一聽說是當日西山九首妙曲動天下,白玉文戰天下聞的林大宗師遊江南,這些船兒頓時瘋了,其中幾條甚至當場轉向,跟著林蘇這條船走完了這一曲。
兩側山峰,秋葉飄零,青氈小轎停在了山腰,一雙素手掀開轎簾,癡癡地聽著這天外奇曲,直到法器小舟的蹤影再不見……
秋風起,轎簾慢慢放下,轎內兩個女子目光對視,幽暗的小轎中亮光隱隱……
她們,赫然是當日林蘇白玉文戰之時,送出天瑤古琴的那個白衣女,還有她身邊的那個紫衣女。
“小姐言,他取得仙朝監察使之後,目標該是昊元宗,但他此刻卻是下了江南。”紫衣女道。
白衣女淡淡一笑“這正是他的精明之處!”
“精明?”
“如果一取得仙朝監察使,就直奔昊元宗,目標指向就太明顯了些,昊元宗沒有任何幻想,一個搞不好,就會魚死網破!所以,如果所料不差,他會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巡視江南七十二宗,讓他的履職顯得沒有任何針對性,然後,在年關將儘之時,從江南西部進入昊元宗地界。”
……
蒼江之上,法器小舟一曲之間漂流千裡開外。
兩岸已然不是當初的模樣。
河流在這裡平緩,房舍在這裡優雅,江南水鄉如同一幅潑墨山水圖,在兩岸徐徐展開。
計千靈慢慢睜開眼睛,輕輕吐口氣“如果不是身懷要務,這段行程倒也愜意。”
“嗯!”豬丫頭開始咀嚼嘴裡的兔子肉,用鼻孔表達了認同。
林蘇笑了“你可以暫時拋開所謂的要務。”
“暫時拋開?暫時是多久?”
“一個月!”
計千靈沒有問為什麼,因為她也是智者,他讀懂了林蘇眼中的答案。
豬丫頭開心得飛起“太好了!今天晚上我再回一趟西羅天,準備一百隻兔子,咱們就這樣一邊啃兔子一邊遊江南,遊一個月。”
林蘇和計千靈同時撫額,兩人神識交流“師姐,逮著西羅天的兔子朝死裡薅,真的不會刺激段執主麼?”
“瞧你說的,自從那隻種兔被她乾了之後,段執主剝了她的心思都有,還需要其他刺激麼?”
“那為啥時至今日還沒剝?”
“因為她娘出麵了,段無缺敢剝她,她娘剝了段無缺七個媳婦的衣服,丟進仙都供人參觀。”
林蘇睜大了眼睛……
計千靈一雙妙目投了過來“作為師姐,我還是有義務告訴你一件很關鍵的事情,豬兒當我丫頭,隻是一個約定,她本身並不是丫頭,此其一也!其二,她娘相當奇葩,有人勾她閨女,她是喜聞樂見,但勾了敢不負責,嗬嗬,那跟她爹將是一個下場。”
“她爹……她爹啥下場?”林蘇還真不知道這個。
計千靈道“她娘的窗外,掛著一具燈籠,人皮做的,模樣兒相當俊俏,每當夜晚華燈初上,她爹就在她娘的窗外蕩著,恩恩愛愛,羨煞旁人。”
我靠!
她爹被做成了人皮燈籠!
林蘇突然覺得江風有點冷……
“明白如何跟她相處了嗎?”
林蘇輕輕點頭“完全明白!可以吹曲,可以吟詩,可以拍拍她的肩頭示意她很可愛,但是,麵對她刻在骨子裡的好色,一定得裝純情。”
“師弟之聰明,冠古絕今也。”
我靠!
林蘇一縷聲音悄然傳過去“那麼師姐你呢?你爹娘有沒有什麼很特殊的禁忌?比如說某人勾了你,又負不起責時,你爹娘會不會也剝了他?”
計千靈死死地盯著他,白眼珠絕對比黑眼珠多,終於輕輕歎口氣“真不想在你思維如此偏的時候,將你拉入正途,但是,離開仙都已經千裡之外了,你該想一想,在這一個月遊山玩水過程中,會遇到來自哪些方麵的刺殺。”
“我不必想,有宗門長老去想就足夠了!”林蘇微笑。
計千靈歎服“你費心費力拉我上你的賊船,真正目的就在這裡是吧?”
“師姐之聰明,冠古絕今也!”
計千靈聽到這熟悉的話語,徹底無語,良久一縷聲音鑽入他的靈台“宗門也是有限製的,江湖之上的刺殺,宗門可以為你擋,但是你必須明白,昊元宗內,宗門是不可能涉足的。”
“昊元宗內,本就不需要宗門保護。”林蘇道。
計千靈眉頭深鎖……
林蘇微微一笑“隻要進入昊元宗,昊元宗就必須保護我的安全,如果我們死在昊元宗,天下人會怎麼想?陛下會怎麼想?這是殺人滅口!!到了這一步,太子流言就算是黃泥落入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
計千靈一幅牙酸的表情“堂堂文道宗師,說話能不能文雅點?”
“好吧,我文雅點!”林蘇道“所謂謀事謀心,隻要我們順利進入昊元宗,昊元宗就失去了殺我們的先手,唯一的選擇就是配合我們,給我們一條確鑿無疑的真相,借我們之口,洗脫嫌疑。”
“確鑿無疑的真相?”計千靈道“他們有嗎?”
“當然有!不過……這真相本身,到底真不真,那就隻有鬼才知道了。”
十天過去了。
林蘇拜訪了江南十家仙宗。
亮出監察令,這十家仙宗宗主親迎,陪著他們從山門一直轉到宗主峰,喝著各種各樣的酒,品著各種各樣的花式點心,委婉拒絕著各大仙宗嫡傳女弟子深夜問安。
走的時候,還帶上了一堆的各種土特產。
林蘇覺得自己這一番吃拿卡要,總算在官場上跟大家夥兒同步了一回。
如此一來,豬兒打消了連夜返回西羅天偷兔子的想法,因為各大仙宗都有類似的靈物,聽聞這個小丫頭喜歡烤靈物,那是恨不得將宗門靈物打個包,給她帶在路上烤。
一來二去,豬兒有點飄了。
這丫頭平生也就兩大愛好,一是好吃二是好色,飽暖了也開始思那啥欲,好幾次趁著小姐閉關,跑到林蘇麵前來展現自己胸前的兩大團。
然而,計千靈一開始打的那劑預防針生效了。
林蘇內心一直都在權衡著,這兩大團跟她娘的人皮燈籠如果擺在天平兩端,到底誰輕誰重,權衡的結果是沒必要冒險。
於是乎,豬兒內心滿是怨念,甚至還悄悄離開隊伍,跟她娘連線,讓她娘給林蘇寬寬心、做做工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