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後,秦嘉稚一直都有在吃避孕藥。
可婚後的第四年,她還是懷孕了。
對於這個孩子的到來,秦嘉稚似乎有些抗拒。
看似平靜的婚姻生活因為秦嘉稚再次懷孕而被打破。
段之淮強勢霸道,在剛把秦嘉稚帶回來的那年,他害怕對方再次逃走,用了偏執的手段將人囚禁起來。
在這期間,秦嘉稚反抗過,也逃過,可最後,還是像隻斷了翅翼的籠中鳥一樣,被圈禁在了男人的身邊。
說是斷了翅翼也沒錯。
因為她的手臂受了傷,再也不能拉琴了。
段韶言那時候快要十歲了,不過依然還是個小學生。
秦嘉稚懷孕的事並未瞞著他。
段大少爺最開始是茫然的,但他從未對這個即將加入他們家的小寶寶生出過任何抵抗情緒。
甚至他是有一絲期待的。
彆人懷孕是會隨著肚子變大而長胖的,秦嘉稚卻截然相反,她變得很瘦,仿佛她肚子裡懷的不是嬰兒,而是一個會吸走她體內營養的寄生物。
但偏偏她的肚子也沒有大多少。
段之淮請了最好的營養師給她補身體,卻也無濟於事。
在這種營養不良的情況下,秦嘉稚不出意外地早產了。
得了消息的段韶言書包都沒放下就往醫院跑,恰好趕上小寶寶出生。
但因為是早產,在胎裡又沒養好,段小魚出生時竟連三斤都沒有。
甚至連哭聲都細細弱弱的。
在育嬰箱裡待了三天,才被送到母親的身邊。
段韶言第一眼見到妹妹的時候,隻覺得對方好小,還有點醜。
但心裡還是很歡喜多了個妹妹。
於是,每天一放學,他就讓司機送他去醫院。
不僅僅是想看看妹妹,還有就是他想和媽媽待在一塊兒。
某日,一直躺在床上養身體的秦嘉稚難得能夠從病床上起來,動作溫柔地幫他整理校服領帶。
段韶言頓覺心花怒放,去上學的路上整個人都是意氣風發的。
等放學回到病房,秦嘉稚還讓他抱抱段小魚,柔聲問他“阿言很喜歡小魚?”
段韶言毫不猶豫地點頭“喜歡。”
秦嘉稚笑道“那阿言以後可要保護好妹妹。”
“我會的。”段韶言看著躺在嬰兒床裡安安靜靜睡覺的小寶寶,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聲音,“因為我是哥哥嘛。”
段韶言晚上本應該回家的,但那天不知怎麼的,他人都走到門口了,卻還是轉身跑了回去。
他不想走,他想留下來。
秦嘉稚應允了。
夜深人靜。
他突然聽到了嬰兒的哭聲。
很輕微,弱弱的。
但足以吵醒一個睡夢中的人。
陪護床上的男孩迷迷糊糊地醒來,揉了揉眼睛,然後發現窗戶竟然是打開的。
冷風灌了進來,吹得窗簾呼呼作響。
一抹纖瘦的身影坐在窗台上。
段韶言懵懵地叫了聲“媽媽?”
窗簾翻飛,不過眨眼間,坐在窗台上的人就不見了。
那一晚,整個醫院陷入了一片混亂與繁忙。
段家家主的夫人跳樓自殺了。
段韶言和衣服上沾滿了血的段之淮一塊兒站在急救室外等待最後的宣判。
所有人都忘記了病房裡那個弱小的嬰兒。
等段韶言渾渾噩噩地回到病房,才發現段小魚發燒了,而且燒得很嚴重,近乎昏厥。
他跌跌撞撞地抱起繈褓裡的嬰兒去找醫生,再次守在搶救室的門外。
好在這一次,他等來的不是和母親一樣的結果。
他答應過母親要保護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