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川抱著人坐起身,將床頭暖黃的小夜燈打開。
輕輕的,帶著撫慰的吻落在她的眼皮上。
段小魚下意識閉眼,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乖得要命。
她聽見程川說“小魚難道忘了嗎?”
段小魚表情迷茫。
小魚忘了什麼呀?
“大家都很喜歡小魚。”將女孩被淚水打濕從而黏在臉頰上的頭發彆到耳後,程川聲音低沉而沙啞,“我也喜歡。”
段小魚臉有些紅,是不好意思的羞赧。
她確實給忘了。
程川又道“如果被哥哥知道,哥哥也會難過的。”
如果說最疼愛段小魚的人,那一定是段韶言。
他作為哥哥,卻幾乎將段小魚缺失的父母之愛全部填補了。
段小魚傷心難過的是自己被父母拋棄,或者可以說這是一種委屈。
但若是要讓她去接受段之淮這個父親,段小魚其實是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
而且,如果硬要她在父母和段韶言之間選,小笨蛋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哥哥。
父母在她的人生中,早就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不告訴哥哥。”段小魚揪著男人的衣角,眼巴巴的,“好不好?”
程川用手臂托著人下床,朝著桌旁走去“好。”
他倒了杯熱水喂到女孩嘴邊“喝點水。”
段小魚就著男人的手,慢吞吞地喝了幾口水。
將水杯放下,程川又抱著人去衛浴間,拿毛巾給段小魚擦臉。
情緒穩定下來後,段小魚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程川摸了摸她的臉“睡吧。”
段韶言對昨晚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隻是在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段小魚的眼睛有一些些腫。
“乖崽怎麼了?”段韶言關心道,“是不是程川欺負你了?”
段小魚搖頭如撥浪鼓“程川沒有欺負小魚。”
段韶言半信半疑的。
趁著段小魚在吃早餐的時候,他找到程川,詢問他們回房間後發生了什麼。
程川正在給段小魚泡牛奶,麵無表情地說“小魚發現了。”
段韶言不明所以“發現什麼了?”
程川淡淡道“段之淮是你們父親。”
聞言,段韶言立馬站直了身子,語氣微涼“小魚是怎麼發現的?”
他狐疑的目光落在程川身上。
這是懷疑是程川告訴段小魚的呢。
程川斜睨了他一眼,說“小魚不是笨蛋。”
段韶言又變回了靠牆而站的姿勢,瞧著有些頹勢“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跟小魚說。”
所以才會拖拖拉拉到了現在。
但他卻忽略了,段小魚並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
她會思考,會細心觀察。
她不主動問,隻是看出了他的為難與糾結彷徨。
段韶言走出來,在段小魚對麵坐下。
發現段韶言在看著她,段小魚將手裡的小籠包遞過去“哥哥也吃。”
段韶言笑容清淺,眉眼疏朗“哥哥不吃。”
“小魚還記得上次見到的那個跟我長得很像的人嗎?”
段小魚吃包子的動作頓住,捏著筷子低下頭,表情有些不太自然“記得的。”
段韶言仿佛什麼都沒察覺,接著道“他叫段之淮,是我們父親。”
這個小魚已經知道啦。
但段小魚沒有說出來。
她不想被段韶言發現,她昨晚把超喜歡她的哥哥給忘記了。
“我們母親叫做秦嘉稚。”
段小魚聽到這句話,抬起了頭。
這個她不知道呢。
段韶言語氣很平靜地說“她死了。”
段小魚表情有些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