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河村今年要比往年冷。
睡一覺起來,竟然還下雪了,不過下得並不大。
把小崽交給段韶言照看,程川收拾好香燭紙錢之類的東西,帶段小魚去山上祭拜程父程母。
去年清明的時候,因為段小魚剛生產完沒多久,他沒法離開,便沒回來上墳。
竹籃挎在臂彎上,程川一手撐著傘,一手牽著段小魚往山上走。
下過雪的山路有些濕滑,段小魚每一步都走得很是小心翼翼。
可走得再小心,她還是差點滑了一跤。
程川把傘給她,然後輕鬆的一把將人提溜到背上。
像是回到了他們第一次上山去祭拜程家父母的那天一樣。
雪停了。
段小魚把傘收起來,程川給放進竹籃裡。
因為不知道要在山上耽擱多久,程川特意帶了些吃的。
“小魚,吃紅薯不?”程川背著人沉穩地走在蜿蜒的山路上,低聲問道。
段小魚在男人背上點點腦袋“吃的。”
程川便從懷裡摸出一個被塑料口袋包裹著的紅薯遞給她。
紅薯是今早扔進火裡烤的,被程川放在懷裡捂著,因此還是熱乎的。
段小魚摘掉手套,認真地把外麵那層皮剝掉,然後才很輕的咬了一小口。
她一隻手摟著男人脖子,一隻手將烤紅薯遞到男人嘴邊“你也吃。”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吃了這個烤紅薯。
一棵樹的樹枝突然抖了下,葉子上的雪掉了下來,剛好砸在程川的身上。
段小魚趕忙去拍男人身上的雪,瞧著有雪從發梢掉落進衣領裡“雪掉進去啦。”
“沒事。”程川說,“不冷。”
段小魚扒開男人的衣領,湊近去,想要看看雪掉到哪兒去了。
溫熱的呼吸打在男人的皮膚上,程川沒被冰涼的雪凍得一激靈,反而因為女孩的靠近而頓了一瞬的腳步。
段小魚隻看到了男人寬厚緊實的背肌“瞧不見啦。”
“嗯。”程川嗓音低沉的應了聲。
沒了段小魚“拖後腿”,沒多久,他們就來到了程家父母的墳前。
段小魚說“爸爸媽媽,我們又來啦。”
跟去國外祭拜秦嘉稚不一樣,段小魚反而更喜歡來看程川的爸爸媽媽。
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對著秦嘉稚的墓碑說話。
地上寒氣重,程川沒讓段小魚跟著他磕頭,隻讓她站著鞠躬就行。
點上香燭,程川看見段小魚從兜裡掏出一把糖炒板栗放在墓碑前。
發現程川在看她,段小魚臉有些紅的問道“爸爸媽媽可以吃板栗嗎?”
程川微微牽唇,揉了揉她的頭發說“可以的。”
段小魚抿著小酒窩笑眯了眼睛,乖乖軟軟地站在男人身旁。
程川將紙錢給燒了,牽著段小魚的手說“你們有孫女了,小名珠珠,大名程悅年,風雪太大就沒帶她來看你們。”
段小魚聲音軟軟的說“珠珠很可愛。”
程川目光柔和地看著她“嗯,都很可愛。”
土堆上堆積了一些雪,段小魚踮起腳看了看,茫然地問“爸爸媽媽會不會很冷呀?”
“不會的。”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程川還是把墳堆上的雪給清理乾淨了。
看著紙錢燒完,程川把貢品收拾了,和來的時候一樣,背著段小魚下山。
離開時,段小魚扶著男人的肩膀直起身子,朝著土堆揮手“爸爸媽媽,我們走啦。”
女孩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而軟,“下次再來看你們呀。”
恰好一陣寒風刮過,樹葉被吹得簌簌作響。
“回去喝薑湯。”程川穩穩地抱著女孩兩條纖細的腿,嗓音沉穩。
段小魚摟緊男人的脖子“辣辣的,不好喝。”
程川說“多放點糖,可以嗎?”
段小魚猶豫了幾秒,然後點點頭“程川也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