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孫女今年多大了,可知道生辰八字?是什麼屬相?”
那老婦人被這麼一問,竟是愣在了原地,“這,這怎麼還有這些個說法?”
“請替身,這些都是要說的。”梁明打量了一下這個老婦人,看著她那渾身上下打了不少補丁的褂子和沾著泥土的鞋,心中不忍。
“大娘,我看您也一把年紀了,怎麼沒讓你兒子媳婦來呀?”
那老婦人不答話,隻是坐在凳子上抹著眼淚。
“可我不知道這些有啥法子能給她請個替身嗎?我那孫女走的可憐,一個席子就匆匆裹了身,我個老太婆不中用……”
梁明不忍心聽這個老婦人提及這些陳年舊事,乾脆讓秦憐兒出麵接待。
可問到最後,這老人依舊對自己孫女的生辰八字,絕口不提,問過去,隻說不知道。
梁明覺得奇怪,卻也沒太往心裡去,隻留了個名字,便讓這老婦人過幾日來取。
誰知,足足等了三天,這老婦人依舊沒有登門。
梁明看著那做完了的紙紮人,越看越覺得心裡不踏實。
下午,梁明便等來了斬鬼司的傳話小廝。
“梁大師,江隊長請您過去一趟,說是有要緊事,等您出手。”
不知從何時起,梁明似乎成了這斬鬼司的常客。
不管是大事還是小情,隻要鬨出了人命,都少不了和斬鬼司接觸。
梁明也懶得推脫,關了鋪子就跟這人一路往北走。
直接到了一處偏僻的巷子,巷子裡的房屋彼此挨著擠著,破舊不堪,有些房頂都能看見一個鍋底大的窟窿。
這周圍的人,穿也都是一些破衣爛衫,幾個人都拚不出一件囫圇衣裳。
見此情形,梁明一陣唏噓,“我們來這做什麼?”
梁明很少來城北,自然不知曉這的情況,那人在前頭深一腳淺一腳的引路,終於來到了一處院牆都已經倒塌了半邊的門前。
兩邊的門上,掛著兩個被雨打濕了的大白燈籠,門口掛著的白布上,印著一個鮮紅的指印子。
隔著門,梁明都能覺察到這院子裡的死氣。
他擰著眉心,跨進院門。
像是這樣的小門小戶,大多都是一進院落,開門便是正廳。
而那正廳正當中的房梁上,掛著一匹白綾,下方赫然躺著一具屍體。
屍體邊上,甚至還散落著一個麻布包裹。
包裹裡的東西灑落了一地。
隱約還能瞧見幾塊碎銀子。
看著那帶泥巴的鞋底,和眼熟的補丁,梁明心頭頓時一緊。
“大人,這不是那天上門的那個老人家……”秦憐兒驚訝道。
梁明坐了個手勢,示意她噤聲,人則不動聲色的來到了廳前。
江晚聽到動靜,旋即抬頭,“辛苦梁大哥特地跑這一趟了,這屍身不大對勁,死了都有四五日了,這大夏天的,不腐不壞,還帶著股藥香味,這城北的人一年到頭連碗湯藥都喝不起,這藥香味我是實在不知從何而來。”
江晚說著,從那包裹當中摸出了一塊小木牌,上頭赫然掛著紙紮鋪子的獨家標誌。
“而且,我們在她身上發現了這個……”
梁明畢竟是開門做生意的,平日裡客人多起來,忙得顧頭不顧尾,有時候不是拿錯了這家的紙牛,就是送錯了那家的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