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梁明愣神之際,昨夜被緊急叫走的楚胖子風風火火的從外頭衝了進來。
“明哥!不好了,出大事了!你聽說沒有,昨日夜裡城內的幾家紙紮鋪子相繼被人洗劫一空,連帶著幾個都丟了命!官府的人都去了!”
梁明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洗劫紙紮鋪子?怎麼?趁著中元節,搶些紙人紙馬壽衣紙錢回去上墳燒紙?”
梁明自是不願摻和到這些荒唐事中,與其整日忙得跟隻陀螺一樣不停的亂轉,倒不如而偷得浮生半日閒來的暢快。
在這亂世,明哲保身才是正途。
若非有《紮紙靈術》,梁明怕是隻當自己是個靠著這做紙紮的手藝混日子的浪蕩子。
可沒辦法,誰讓人家給的東西誘惑力太大?
要不是這東西鎖了他的乾坤袋,他何至於如此拚命?
如此想著,梁明直接將香爐裡插著的那三支香拔了出來,隨手丟到了一旁。
“你這一大早上跑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沒準這場麵隻是同行相爭,何至於如此大驚小怪?”
楚胖子穿著粗氣,扶著大腿,緊著幾步湊到了梁明跟前。
“誰知道那些人是要乾什麼?那可是都鬨出了人命啊,你這鋪子,如今,在興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萬一那些東西要是找到你的頭上來,那可怎麼是好啊?”
楚胖子急得不成樣子,一臉擔心。
“明哥,要我說,你這鋪子就關些日子要是缺什麼少什麼了,隻管去我那拿便是,這些日子城裡頭不太平,咱就先歇段時間怎麼樣?”
梁明聽聞此言,手上的動作終於頓了下來,他凝神看著楚龍,“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昨天晚上這死胖子被家裡的夥計緊急帶走,現在又是剛一開門就來給自己通風報信。
依他對這死胖子了解,他必然是有事瞞著自己。
“你要是不說,我不可能走。我這還有正事沒乾完呢。”
宋知月還在樓上,那個來路不明的小女孩兒的真實身份還尚未查清。
於情於理,他都不能放任此二人不管。
楚龍咬著牙,情緒逐漸急躁,“明哥,咱們兩個認識這麼久了,我還能害你不成?你就快點跟我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楚胖子話音未落,宋知月就帶著那個小女孩從樓上走了下來,正好聽到二人談話。
“什麼來不及了?”她瞧著二人,那張粉黛未施的臉上略帶驚慌。
旋即,她垂下眼眸,“梁明哥哥,可是有事?我住在此處,應該也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等這孩子安頓妥了,我就走,絕不叨擾。”
她像是生怕梁明不信,拔下自己頭上僅剩的翡翠玉花簪,就拍在那人麵前。
“這個,算是謝禮。”
看著宋知月這副怯生生的模樣,梁明也不好再說什麼,正準備拒絕楚龍時,門口突然衝出來一大群人。
這些人個個身著朝廷的官服,玄黑色的暗紋長袍,配著皮質官靴,腰間掛著的配件和令牌互相碰撞叮當作響。
梁明正愣神之際,這為首之人已經跨進了紙紮鋪子。
隻見他對著身後的人使了個手勢,“把這給我好好翻翻,若是找到,格殺勿論。凡與此事有關者,一一個都不要放過通通給我帶回衙門!”
說話間,這些人完全不顧梁明感受,頓時就像屋裡翻了個底朝天。
那為首之人更是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宋知月,言語之間極儘譏諷。
“哼,教坊司的姑娘,如今也能自己送貨上門了?倒是省去了我們許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