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挑眉，原本要脫口而出的話當即被塞回了嗓子眼。
“你說這下麵有人的屍骨？數量多少？”
素染一愣，隨後伸著胳膊大致圈了個範圍，“除去這個圈裡還算勉強能下腳以外，周圍全是骸骨，我檢查過了，沒有剛死不久的，按那堆積如山的景象來看，這勉強能算個萬人坑？”
聽到素染這最後疑問的語氣，梁明眼角一抽，覺得這就太陽穴都在跟著隱隱作痛。
“勉強？你可知，就連興城，長居也不過才十幾萬人，萬人坑？尋常人得殺上兩輩子都殺不完！”
梁明劍眉緊皺，心中，更是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既然這山裡有個萬人坑，那為何山腳下的文家莊卻乾淨的像是被什麼人打掃過一般？
除去今日一早偶然瞥見的那幾道黑影之外，這文家莊上，一沒鬼氣，二沒怨氣。
那些離家之人也都是無故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實在是不合常理！
就在梁明眼看著要鑽進死胡同時，《紮紙靈術》突然升起一道金光，隨後一行小字躍然紙上。
“萬魂歸一，百鬼來潮，禍國將至，生魂莫進。”
這短短十六個字，看的梁明頭皮發麻。
萬魂歸一？
難不成是有人將這萬人坑裡的魂魄收集到了一處加以煉化？
此刻的梁明，心中閃過了無數種可能性。
可就在他準備刨根究底的時候，周圍彌漫著的霧氣，已經到了胸口處，他站在樹根底下，隻覺得眼前一黑
剛才那種眩暈感再度襲來。
“大人，這地方雖然比不上萬鬼山，但是有這麼多東西死於非命，想必此處還是有些濕毒瘴氣的，咱們不宜久留，先走為妙。”素染提醒道。
梁明環顧四周，嘗試和秦憐兒取得聯係，但所說出來的話，就猶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梁明猶豫了片刻，直接從乾坤袋中掏出一把匕首，在樹乾上刻下了一個箭頭，又在上方較高的位置貼了一張符紙，才再次動身。
這次，他用麵巾遮住了口鼻，在濃霧之中穿行著，可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兩條腿都有些微微發酸，他才終於扶著樹乾坐了下來。
濃霧當中，可見物不足一丈，梁明在林子中行進的時候，聽見了不少窸窸窣窣的聲音，但為了不節外生枝，他也並未分神探究。
可突然間，一陣大風吹過，一張黃符就這麼被從樹乾上揭了下來。
徑直飄到了梁明的腳邊上。
梁明看著那幅紙上熟悉的紋路，以及他特意留下來的印著朱砂的指紋，臉都綠了。
他在這折騰了小半個時辰，竟然還沒從這一畝三分地上繞出去？！
素染盯著那符紙，心緒有些複雜。
“大人，你彆多想了，沒準這就是剛才那陣風，恰好把這符紙給吹下來了呢？”
“天底下哪有那麼多恰好的事？”
秦憐兒失聯，自己又在這林子裡頭迷了路。
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個單拎出來都像極了巧合。
可放在一起，就不見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