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一半,這小女孩兒又被身後的一顆渾圓的人頭嚇得一個激靈,腳下一滑,狠狠的跪在了地上。
“搬救兵?真是可笑,文家莊的那些人誰能看見她!一個遊魂也想去找活人般救兵?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素染生前死後加在一起,滿打滿算著幾百年,都沒見過一個像是秦憐兒這麼軸的人!
“蠢女人做事向來都是不動腦子的,這裡頭的活人明顯還有不少,她就不能找個人先附身?難不成還得連夜趕路上百裡,回興城去搬這個救兵嗎?”
素染越說越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乾脆一頭紮回了那個隱藏在牆體之中的房間當中,隨便挑了一個將死之人,附身其上。
“借你的身體一用!”
那人的靈魂幾乎在瞬間就被擠出體外,他都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著彆人操縱著自己的身體,三下五除二的挪開了擋在門旁的那些東西,又對著門那個機關搗鼓了片刻。
那上原本緊閉著的石門竟就這麼在他眼睜睜的注視下,緩緩打開了。
石壁外移,這屋子裡頓時就傳來了陣陣咒罵聲。
“你竟早知道這個機關為什麼不早打開!非得看著我們在這等死才甘心嗎?”
“這狗n養的畜牲!真是該死!”
那人的看著自己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遍布的話語都還沒來得及開口,自己的身體便已奪門而出,那小女孩兒瞧著石門當中衝出來的人,被嚇得渾身發抖。
可她還是伸著的纖細的手臂擋在了梁明的身前。
“什麼人!”
直到她發現來人是自己眼熟之人後,心裡的那塊大石頭才落了地。
可想著自己之前的遭遇,她看著這人還是滿臉戒備。
“你彆過來!”
“小女孩,我是剛才的那個姐姐,這人的身子不能在這血水裡的泡太久,我是來幫你的,彆害怕。”
聽到這番話,這小女孩的肩膀突然一垮。
“後頭還有不少人,你今天回去之後,要把你的遭遇詳詳細細的說給你娘聽,至於彆的,等大哥哥醒了之後,再做打算。”
說話間,素染已經直接越過了這個女孩,手臂一伸,連拖帶拽的把人從台階上拽了下來。
直到托拽到那個禿驢道士之前所坐的位置,她才鬆開了雙手。
這將死之人渾身上下削瘦不堪,加起來沒有二兩肉,壓根就沒什麼力氣。
短短的幾步路,這渾身的體力都仿佛耗儘了一般。
此時的梁明,依舊沉浸在殺伐不斷的夢魘之中。
他身邊跟了不少人,可是幾番征戰下來,死的死,傷的傷,最後能並肩而行之人竟少的可憐。
他頂著夕陽的餘暉,長槍立馬,站於沙場之上。
從少年到中年,征戰不斷,負傷無數,那種蒼白的無力感足以讓人意誌消沉,生不如死。
可突然間,這周圍的所有景象開始猛然後退,緊接著,他的意識當中就陷入了一片虛無,等他再回神之際,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識海之中。
那周遭原本不大的地方足足比之前擴出去了一倍有餘,地上印著的紋路也愈發的清晰。
梁明將意識從那邊灰蒙之地退了出來。
隻覺得周身疼痛無比,之前有著《紮紙靈術》的buff加成,無論受了什麼樣的傷,都可以儘快恢複。
可眼下,這疼痛仿佛來自靈魂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