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楚胖子直接拎著這鐵匠的脖領子,將人舉至半空。
短暫的窒息感當著鐵匠心中大駭。
再加上楚胖子人高馬大,膘肥體壯,又陰沉著一張臉,一看就不像好人的樣子,那鐵匠最終還是沒忍住,試探性地追問。
“你們真的跟那些人不是一路人?你們認識何家那小子?”
梁明不語,抬頭望著已經逐漸西沉的日頭,神情如舊。
楚胖子見狀,冷聲開口,“我們不認識你說的那些人,這次來也不過是為了全了何家那漢子的遺願而已。那小子的棺材都是老子下葬的,若真想害了你,你此刻還能有命在?”
許是發現梁明等人並無惡意。
又或者是心中埋著的秘密已經將他折磨得體無完膚。
隻見他那黝黑的皮膚上劃過兩行清淚,哀歎一聲。
“唉,若是早知是這樣,我就不能讓我堂弟跟著他們趟那渾水。”
這鐵匠搖頭感歎,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緩緩道來。
原來,早在一個半月之前,也就是在六月末,他們便得到了一些消息,有人大肆收購鐵器,價格不低。
這整個清河莊的鐵匠都聞風而動,鐵匠鋪整日燈火通明,幾乎不分晝夜地加點,左家和那已死的漢子原是故交。
本著有錢大家一起賺的好意,將那漢子一到拉入了夥。
而與那漢子私交甚好的左家青年祖籍就在清河莊。
正好趕在七月半之前,將所需的東西都準備妥當。
偏巧那漢子那段時間家中有事,不能再次多留,將東西送到便走了。
那青年留下來等著結錢放款,誰知這銀子都還沒到手,那青年先瘋了。
“他整天整天整夜地話,嘴裡念叨著的東西,我們也聽不懂,周遭十裡八鄉的郎中已經被我們請遍了,都說無藥可醫,這一個月都還不到,人已經瘦的皮包骨了。”
那鐵匠摸了一把臉,又繼續說了起來。
“幾日之前,掙脫了鎖著的鏈子,拎著一把菜刀,逢人就砍,這莊子上,不少人都遭了毒手,險些沒鬨出人命,他還叫嚷著,總說自己的身體裡有蟲子在鑽,把自己撓的血葫蘆一樣。”
梁明聽到此處,眉心微皺,下意識的和素染對視了一眼。
當初那個大漢活活生生地在庭廣眾之下就被扒了皮的場景曆曆在目。
梁明等人可是親眼所見。
那為何跟著男人打交道的左家人到現在為止還活在世上。
素染自是看出了梁明心中所想。
“大人,肖良玉不會以此事來騙人,這些事情隻怕另有隱情,而且當年那場瘟疫我是親身經曆的,如今,有人妄圖用卑劣手段再現當年場景,必然不會隻有兩人遭此毒手。”
梁明沉思片刻。
從興城一路而來,除了那大漢,便是之前在那村上遇到的那隻惡鬼是被剝了皮的模樣。
其餘人,並未出現任何異狀。
這不合常理。
而就在梁明冥思苦想之際,一直坐在門口瞧熱鬨的少年十七卻不合時宜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