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梁明都沒有半分想要出手阻攔的意思。
他站在門前，看著兩人的身形越來越遠，整個人的大半個身子都隱藏在陰影之中，表情陰翳至極。
“梁公子，其實你能留住她的。”
靳啟的聲音從後麵傳來，顏色頗為複雜。
梁明之前已經帶回了兩部分殘肢，又通過榮陽的一些解釋，基本上就可以斷定這兩口棺材裡裝著的就是靳啟的遺骸。
至於這屍體為什麼經曆百年不腐不爛，宛如新生，梁明還沒弄清楚。
不過靳啟通過和這兩部分殘肢的接觸，已經覺醒了一部分回憶，就連身形也從那個酷似少年的幼年體態逐漸轉變為青年人該有的樣子。
他穿著一身玄色長衫，雙手環在胸前，看向梁明的眼神夾雜著幾絲心疼。
“你若不想放她走，隻需開口，誰都帶不走她。”
梁明何嘗不知道這些？
他苦笑一聲，猛吸了一口氣，一拳砸在了門框上。
“她不該留在我身邊，如今的我，連胖子都護不住，又怎麼保護得了旁人？”
對梁明來說，江晚到底是和旁人有所不同的。
可與其強留讓兩人都陷入危險之地，倒不如讓江晚回到師門得以保全。
他之所以在事情結束的第一時間就開始讓人大肆宣傳這件事情，目的就是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
噬魂門這樣的地頭蛇在此地盤踞百年之久，不可能與其他地方的人毫無瓜葛。
人也好，鬼也罷，在這亂世之中，唯有自身強大，才是這亂世求生的第一準則。
“將著最後一批紙紮送走之後，紙紮鋪子暫時歇業，等他從興城回來之後，這邊的鋪子就交由他來接手。”
楚龍失蹤，讓梁明仿佛變了個人。
早在暉城變故將起之前，楚龍已經將錢亮送回了興城，目的也隻是為了讓楚家安心。
如今楚龍失蹤，錢亮在接到信使的信件之後，當即表示要回來助梁明穩顧大局。
“算算時間，他應該也快到了。”梁明按著頭上的下玄月，目光陰沉如水。
翌日清晨，馬蹄聲響徹街道。
錢亮帶著楚家的兩個夥計趕回了紙紮鋪子。
剛一進門，就直接跪倒在了梁明身前。
“梁大人，錢亮來遲！望大人恕罪！”
“有什麼來遲不來遲的，回來便好。”梁明將人從地上扶了起來，隨後帶著錢亮直接來到了內室。
“錢亮，用不了幾日，我將離開暉城，紙紮鋪子的行當不能就此停滯，具體的製作流程，我一會兒會詳細的交代給你，從今日開始，你就是這暉城紙紮鋪子的掌櫃，也是我留在這最重要的眼線，明白嗎？”
梁明話說的直接，他完全不顧錢亮錯愕的神情，直接將兩本製作紙紮技法交給了他。
“你是錢家獨子，不能一直依附於人，這些東西不是研究透徹，足夠你後半生衣食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