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尋呼機上那句話，鄭斯南咧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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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知道了，我和鄭總說。”
“唉喲……”
“斯南，怎麼站在這裡不進去。”
伍多多在撞了鄭斯南一下後，忙從包裡拿出小手電，找出鑰匙開門後與鄭斯南一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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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吳小強來見顧時川的時候，穿著一套很規整的西服，外套一件長及小腿的毛呢大衣，很有派頭的樣子。
更有派頭的，是他還帶了個秘書在身邊，不知道是熟人、還是臨時雇的，一身中長大衣將身體裹住，隻看到穿著絲襪的半截小腿。
當然，過於有派頭，便顯得刻意，莫小姐看著很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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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總，這位是吳先生。”莫小姐將吳小強帶到顧時川的辦公室。
“吳先生好啊。”顧時川拉開椅子，將手伸到吳小強麵前。
因為空調的原因，顧時川隻穿一件襯衣，站起來才看清下身是一條毛呢西褲配黑皮鞋，乾練利落的精英模樣，這讓吳小強有些自慚形穢，又覺得女土匪一樣的鄭斯南是配不上顧時川的。
“顧總好。”吳小強輕扯了下嘴角，伸手與顧時川握過後，反手從身後秘書手裡接過一個文件夾遞給顧時川：“我後知後覺，不知道去年11月已經有了取消外貿指令性計劃的通知，斯南她又理所當然的以為這消息一公布，所有人都會關注到。”
“哈哈哈，她這是高看我了。”在顧時川坐下後，吳小強也拉開
椅子坐下來，看著顧時川繼續說道：“好在波卡的上海計劃還沒有啟動，我認為我是有機會的，這是我的計劃書，顧總請過目。”
“我和鄭總想的是一樣的。”顧時川沒有打開計劃書，隻是一臉微笑地看著吳小強：“商業界在通知還沒出來前已經在打聽這個消息了，也在通知沒出來前就開始準備新的商業規劃。通知隻是個明麵上的東西，就像是通行證，一出來，所有的人都往外貿這個池子裡跳。”
“如果這時候才去換泳衣、學遊泳，池子裡早就人滿為患了，哪裡還有你的位子？”
“顧總這意思是……”吳小強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吳先生不適合做這個生意。”顧時川把計劃書原封不動地推到他麵前。
“這世界還有後來居上呢，顧總連計劃書都沒看就說晚了，這恐怕不合適吧？”吳小強沉著臉把計劃書推到顧時川麵前。
“我說的晚了，不單是指吳先生來晚了。”顧時川拿起電話打了個內線，讓莫小姐煮兩杯咖啡進來，然後才接著說：“我問吳先生幾個問題。”
“你說。”吳小強粗著嗓子應道。
“上海有幾家百貨公司？1994待開的有幾家？1994動工的有幾家？”
“上海有多少進口小食的品牌？批發渠道和零售渠道各占多少？銷量最好的商場是哪家？這家又是靠哪個品牌哪個品類撐起來的？銷量好利潤是不是也好
？這個品牌有多少個sku？”
“還有……”
顧時川抬頭看了一眼正快速記錄的秘書，微微笑笑後對著吳小強做了個請的手勢：“吳總可以先和我交流一下這些信息。”
“……顧總這是有意為難，我才開始準備，怎麼會知道這些信息。”吳小強一臉的不悅：“如果我們開始合作了，自然會有人知道這些信息。”
“不敢。”顧時川溫笑著說道：“自然是有人知道，吳先生花點錢自然也是能雇到這樣的人。但信息晚一步，機會就晚一步。吳先生也是生意人，我相信吳先生能懂我這句話的份量。”
“所以我其實是想勸吳先生不要做外貿，無論是波卡、還是其它品牌。沒有先發優勢、沒有信息優勢、也沒有渠道優勢，吳先生何必拿錢去上一個彆人都知道遊戲規則、唯有你不知道的牌桌呢？”
“隻有輸。”顧時川沉眸看著他。
比起他因感情而起的勝負心，顧時川理智得可怕。
哪怕吳小強以‘斯南’這樣親昵的稱呼開頭，哪怕他知道吳小強的來意，他仍然隻和他談商業。
“照顧總這個說法，錯過1994的時機，以後的人就不用做外貿了？”吳小強當然不是聽勸的人。
“抓住1994窗口期的人，不懂外貿也能賺到錢；錯過1994的人，就要付出比現在多十倍的資金和實力、還有專業知識才能擠進外貿的圈子。”顧時川仍然
是一臉笑意地看著吳小強：“吳先生既錯過了1994的窗口期、又並不比現在進入的人更懂，所以我想不出吳先生有進來的必要。”
“什麼窗口、什麼期，你是怕我沒資金嗎？”吳小強拍了下桌子，一臉不耐地說道：“你覺得多少錢能做，我讓財務給你看帳。”
“……吳先生，我的意思是，波卡選擇合作夥伴，幾項要素必有其一，比如有現成的渠道、比如對市場敏感度高、比如懂外貿規則或者說懂英文也可以，吳先生一點也不具備，我們無法合作。”顧時川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夠直接了，這個吳小強怎麼胡攪蠻纏的。
他以為發瘋抖狠就能做生意了嗎。
“渠道……”吳小強舔了舔嘴唇，想發橫也發不出來，因為他不知道顧時川在說什麼。
“吳先生今天過來，也是看得起波卡這個品牌，我也是非常感謝。這樣，直接的代理我們當然是無法合作，我承諾吳先生，波卡在上海有二級代理的時候，我會向地代推薦您。”顧時川做了個請的手勢，讓莫小姐把咖啡放在吳小強的麵前。
“老子對跟在彆人屁股後頭做事沒興趣。”吳小強更不懂什麼是地代、什麼是二級代理，但大約聽明白是從彆人手裡拿二手貨，就像鄭斯南不能從工廠直接拿餅乾，要找他一樣。就是個二道販子。
他可不乾。
“這個……”顧時川也愣住了，天天掛在嘴邊的
話，他從來沒想過這不是大白話，這也算行業術語，非行業內的人就是聽不懂。
ps：吳小強處處想壓過顧時川一頭，用鄭斯南的昵稱也是想表示自己和鄭斯南的關係親密。而顧時川隻談合作，在提到鄭斯南的時候也以鄭總這樣的尊稱，在商業局裡，把她放在並肩的夥伴位置，給足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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