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吃鴨
脖子,三喜家的。”鄭斯南和早來的那食客打招呼,原來還是熟人。
“你的新師傅?”陳叔點頭與顧時川招呼過後,用筷子夾了一截鴨脖子,然後問鄭斯南。
“陳叔的眼睛還是這麼狠。”鄭斯南笑著點頭。
“我看行,比你麻師傅適合。”陳叔點頭。
“一時一事,都挺好。”鄭斯南拎起袋子,倒了大半的鴨脖子在陳叔碗裡。
“哎喲哎喲,多了多了。”陳叔連連拒絕,最後又去買了兩碗米酒給兩人後才心安理得的端著半碗鴨脖子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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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人呀?”顧時川問。
“街上的老鄰居。小時候我離家出走的時候,他總是把我拎回去。”鄭斯南笑說道。
“是因為父母的原因離家出走?”顧時川問。
“那時候小,覺得他們和書本上的父母不同,那就是不愛我呀,我非得鬨個驚天動地讓他們注意到我才行。”鄭斯南笑著說道:“後來才知道,書上都是騙人的。”
“噗嗤……”顧時川也笑了:“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麼天真爛漫的時候。”
“咳咳咳,這一局就此揭過,以後不許再提啊。”鄭斯南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即便那是很小的時候,她也還是覺得去向一個不愛的人求愛求溫暖是件丟臉的事。
“我是家裡的獨子,上頭有兩個姐姐。”顧時川突然說道:“我想……我大約是重男輕女的受益者。”
“……”鄭斯南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
“我
姐姐對我很好,應該說我家裡人就沒有對我不好的。”顧時川說:“因為一直這樣,所以我一直認為理所當然。”
“是吧......”鄭斯南在心裡冷笑。
“直到我離開家鄉去讀大學、再到工作,我越來越意識到我的家是不正常的。家裡的資源過渡向我傾斜、我的姐姐們甚至有被愛羞恥。她們為我爭取但不敢為自己爭取、她們以我為傲卻不以自己的成就為傲、她們結婚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因為年紀到了、該走到結婚這個程序了、又或男方能讓父母滿意。結婚後,又以能讓丈夫滿意為目標。”
“她們的生活裡從來沒有自己,永遠把成就、希望,放在彆人身上。”
“她們把自己應得的那份愛和資源都給了我,我感受到的隻有壓力,而且……”
顧時川停頓了一下,又笑著搖了搖頭:“不說了,鄭總該說我不識好歹了。”
“而且你不喜歡她們。”鄭斯南淡聲說道:“你已經不是過去的你、她們還是過去的她們。我沒有覺得你不識好歹,反而覺得這很正常。”
“她們傾囊給出的愛,在你看來根本就沒有必要。如果她們學會愛自己,學會自私,你應該會開心。”
“……是這樣。”顧時川沉默了好一會兒後,緩緩點頭:“我大姐明天去上海,她夫家的茶山今年豐收,要給我送一箱茶葉。”
“噗嗤……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鄭斯
南低頭大口吃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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