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斯南聽了忍不住的笑，心裡知道這不現實，也隻能寄希望於袁時進答應去見顧時川，再寄希望於他能給顧時川想要的答案。
“袁總。”看見袁時進過來，鄭斯南和方平都同時起身。
“外企也太強勢了吧，我們的業務經理過去談生意不行，還非得要見老板？哪家的老板坐在家裡等他們約見的。”袁時進進門就發牢騷。
“我也這麼覺得，所以一氣之下懟了他。”鄭斯南訕訕說道：“但是還沒出門我就後悔了，他再傲慢，也輪不以我們做乙方的當麵教訓。所以您看去還是不去，我總覺得他會惱羞成怒。”
“懟他？”袁時進好奇。
“嗯。”鄭斯南點頭。旁邊的方平將事情又複述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袁時進聽後微微斂眸，片刻後對鄭斯南說：“是你說的這個道理，但能做到大中華區總經理的人也不會是小白兔，所以我現在也不能確定他是真的想用總部規則來卡你，還是先為難再合作，在你的心裡留下‘不配得’的心理，後麵在合作條款上就儘可能的壓榨你。”
“……會是……”鄭斯南本來想問，會是這樣嗎？但想起方平對她說的：這些大公司的職場老狐狸玩的遊戲，是她不曾聽過看過的，表麵又紳士又有教養，背後在對你下手的時候卻又狠又利。
袁時進也是這種層級的人物，他想到的、恐怕也會是對方想到的。
鄭斯南突然有點兒想打退堂鼓了。
她隻想到要做這個事，看到有機會就衝上去，她沒想過最後會成為人家選擇的分母、更沒想過被選擇後對方會從合作條件上打壓她。
她什麼都沒想，她就是一腔孤勇的衝了進去，像一個莽撞又無知的莽夫，隻有一點小聰明，全無策略、全無規劃。
“下午三點半，我去見他。”袁時進想了片刻後，果斷說道。
“您和合夥人那邊談妥了是嗎？”鄭斯南收回思緒，抓住袁時進的話頭問道。
“還沒有，他要和財務算一下投入產出比。”袁時進搖頭：“他那個人呀，就隻會算小帳，不過讓他先算著吧，不算清楚他心裡不踏實。但我有把握他會同意。”
“那就好。”鄭斯南已經沒有了原本的銳氣，整個人顯得沉寂不少。
“小鄭，現在就給那位大中華區的擺設打電話確認見麵時間？”方平揶揄著說道。
“現在打。”鄭斯南咧嘴笑笑，當著兩人的麵給顧時川打電話：
“顧先生你好，我是鄭斯南。”
“我老板很感謝你的邀請，他正在和秘書溝通行程，要等一會兒給我確定的時間，我先和你說一聲，你還是把原定的時間段幫我留出來。”
“好，沒問題，再聯係。”
鄭斯南放下電話後看著袁時進說：“您說得對，哪個企業老板在公司等著他隨時約見呢，您把時間騰挪一下，擠點時間去見見那小子。”
“哈哈哈，小鄭，可真有你的。”袁時進哈哈大笑：“好，我去找秘書對行程，過15分鐘你通知那小子準備好見我。”
“收到！”鄭斯南做了個ok的手勢，一臉笑容地看著袁時進出去後，臉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來，看著方平問：“方平，依你對袁總的了解，這事是不是有戲？”
“我了解他沒用，我不了解他的另外兩個合夥人。所以我現在和你一樣，知道袁總是想促成這件事。今天他願意去見波卡公司的代表，應該也是想惦量惦量這個生意能有多大，這對他說服合夥人有幫助。”方平安慰她說道。
“這麼說我倒是應該感謝顧時川的堅持了。”鄭斯南疲憊的點點頭。
“你要不要去會議室休息會兒，我去找袁總再問問？”方平見她這個什麼時候都生龍活虎的人，這會兒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樣，蔫蔫的沒了精氣神，也知道這件事無論成還是不成，風險最大的還是她。
波卡公司隨時能找到適合的代理商、方園公司變更了業務範圍後，也擴大了生意方向，肯定是好事。
隻有鄭斯南的結局未定，或進入波卡代理商體係，但利潤空間會被打壓得厲害。或被當作湊數的報上去後就被踢出局。
她現在，確實沒有與波卡談判的資本。
“好。”鄭斯南立刻答道。
原本她也不想休息，但方平說要去找袁時進問消息，那她必須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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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方平還沒有出來，鄭斯南看著時間給顧時川打了電話，約定了時間後，看見手邊多了一杯咖啡，知道是方平讓tina衝過來的，心裡對他很是感激。
雖然方園公司的速溶咖啡實在是不怎麼好喝，但他做為乙方經理，她這個甲方連一個正經單都沒給他做過，他待她卻從不鄙薄怠慢，這讓她在陌生的上海寫字樓規則裡橫衝直撞、摸不清方向的時候，多少能被這咖啡的溫度暖到一點。
“嗨……”看見方平走進來，鄭斯南連忙起身。
“有戲。”方平反手關上門，看著鄭斯南小聲說道：“合夥人那邊不願意改變，袁總打算繼續說服。今天去波卡那邊為你正名。公司這邊最終還是袁總說了算，所以他打算說服無果的時候，直接推進。”
“和合夥人鬨翻嗎？”鄭斯南問。
“不，說是用收益分配讓他們閉嘴。”方平說。
“那是怎麼個分配法？”鄭斯南問。
“我也不知道。”方平攤手聳肩：“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事能成。”
“方平。”鄭斯南看著他。
“有事儘管說。”方平大氣應道。
“在這件事裡，你要在公司爭取利益的話，我能幫上什麼忙，你儘管向我開口，我全力配合。”鄭斯南沉聲說道。
“……應該也用不上……到時候再說。”方平微微一怔，隨即將目光裡的欲言又止掩了下去，隻說先配合把波卡的單拿下。
“好，我就先去波卡那邊了。”鄭斯南微微笑笑，起身離開的時候，帶走了半杯沒喝完的速溶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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