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顧時川抬腕看了下時間後,微笑著看著鄭斯南說道:“咖啡廳要關門了,鄭小姐今天找我,應該主要是外貿資質變通方案的探討吧?”
“不是探討,是谘詢。”鄭斯南大方說道:“crisp應該弄不太明白這種操作,我怕他直接拒絕我,到時候我再和你說,會讓你為難。”
“謝謝鄭小姐替我想得這麼周到。”顧時川笑笑說道:“我最近忙得像個陀螺,明天不確定幾點會在辦公室,你和crisp不用特意等我。”
“好。”鄭斯南利落地應了一聲後,端起杯子將餘下的、差不多快冷的咖啡一口灌了下去,然後起身對顧時川說:“你白天太忙,晚上早些休息吧,我就不繼續打擾你了。”
“鄭小姐住的地方離這裡多遠?”顧時川招手叫來服務生買過單後,與鄭斯南一起邊往外走邊問。
“不遠,坐出租也就十來分鐘吧。”鄭斯南說。
“那我就不送了,天晚注意安全。”顧時川將鄭斯南送到酒店門口,交待門童幫叫出租車。
“不用,我跑步回去。”鄭斯南說。
“……”顧時川一臉疑惑地看她。
“剛喝了咖啡,需要加速代謝掉,否則今天晚上不用睡了。”鄭斯南點了下頭,一臉的理所當然,然後又表示了一下對顧時川的關心:“顧先生應該是習慣了吧?”
“習慣了。”顧時川輕扯了下嘴角,衝著鄭斯南做了個請的手勢後,看著她將那件價值不菲的風衣直接係到腰上,然後步履輕盈地跑了出去。
“……”顧時川覺得自己今天的震撼太多了,有點兒消化不了。
他一邊覺得這個鄭小姐很積極、很爭取,一邊又覺得她完全不講規則,做事太兒戲。但再往深想呢,她看起來的兒戲,好像又都沒有跨越規則,全都是在現有規則框架下做加減乘除。
“是個會利用規則、讓規則為自己服務的利己主義者。”看著鄭斯南跑遠的身影,顧時川給她下了這樣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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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鄭斯南一早就去了波卡大中華區的辦公室。
crisp還沒到,辦公室裡有個穿著條紋襯衣、紮著金色丸子頭的中年女性盤膝坐在地上,盤著的腿上放著一個鍵盤,麵前是一部電腦。
而且昨天放在地上的那些電腦,現在都被挪到了窗邊的地台上,中間空出一大片地,不知道是不是家具今天要進場。iss鄭?crisp說是和你有約,不過他現在還沒過來。”中年女性抬頭與鄭斯南打了個招呼,示意她隨便坐。
“是,忘了和他約具體時間。”鄭斯南點頭,客氣的問有沒有事情需要幫忙。
“我是aura。現在沒有,如果你一直在的話,稍後有苦力可做。”aura打趣著說道。
“那可是我的強項。”鄭斯南笑說道。
aura大笑。
鄭斯南知道aura以為自己是幽默,不會想到自己說的是大實話。
後來,當然是crisp比苦力活兒先到。
他熱情地介紹了aura,稱她是最可愛的財務官。這一點鄭斯南倒是認可。而且aura聽到兩人用英文對話後,立刻放棄了自己說得吃力的中文,用英文參與聊天。
說起上海,她直豎大拇指,說這是一個未來的城市,到處都是勞動者活力滿滿、熱氣騰騰的生活熱情。
鄭斯南隻是笑,心裡想的卻是,上層精英總是以看到底層人民在為生活努力掙紮的樣子為樂,把這看成是一個城市的欣欣向榮、煙火熱鬨,然後假惺惺的表示這是他們自己不可到得到的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