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大哥，多姐現在不想談朋友。”顧三喜小聲說道：“不是因為你不好，是因為她自己要拚事業。”
“我知道了，謝謝你。”舒臨安勉強笑笑，輕聲說道：“追女孩子嘛，總有個追的過程，我不急。”
“那就好。”顧三喜咧嘴一笑，開心地說道：“你不吃虧的，多姐說等她有錢了才有心情談朋友。”
“怎麼叫不虧，我也得努力賺錢才是，要不到時候配不起她。”舒臨安笑著說道：“去吧，要進去了。”
“我走了，舒大哥再見。”顧三喜笑眯眯地衝著舒臨安用力揮了揮手後，轉身走進排隊的人群，伍多多身後已經排了七八個人了。
“多姐，我在這裡。”顧三喜探頭與排在前麵的伍多多打招呼。
“知道了。”伍多多回頭看了她一眼，餘光掃過站在隊伍外的舒臨安時，又抬頭衝著他揮了揮手。
“到了給我發消息。”舒臨安揮手。
伍多多隻是笑笑，回頭後正好到她檢票。於是再無回音，檢完票後快步往裡走去。
舒臨安臉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來，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許久，直到顧三喜進站後又大喊一聲‘舒大哥再見’時，他又武裝好表情抬頭看著顧三喜進站。
他知道伍多多家裡的情況，她在家裡的處境一直是他心疼著想接近她的理由。一直都覺得她不容易，沒人疼沒人愛的，身邊有個人會好很多。
他想做那個人。
但現在看著她眼裡隻有生意、隻有錢的樣子，才多少明白一點她這個人，她要的不是有人陪有人疼有人撐，她要的是有能力掙脫那個家、有能力給她自己想要的生活。
“嗯，那就是需要等。”舒臨安得出這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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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
在收完貨後，伍多多還不想休息，她將自己用手畫的圖鋪開來讓鄭斯南看：“他們的攤位都隻有1平方，還要站人，前麵擺個攤子。”
“攤子基本都是這樣，分很多格。商品體積大的，格數就少點、商品體積小的，格數就多一點。當然，也可能是根據能做的貨品種類數量來分的。”
“但是一個攤子可以展示十幾二十的貨樣，客戶是下訂金的。他們有自己的工廠，用客戶訂金去買原材料再生產，收了貨款再發工資什麼的。可能在買原材料的時候也隻付定金，那客戶定金說不定還可以存在銀行收利息呢。”
“真的是無本買賣，好賺啊。”
伍多多一口氣說完後，抬頭看向鄭斯南：“我們要麼能找到貨源、要麼能自己生產，也可以收定金再拿貨，就不受本錢多少的束縛了。”
“嗯……”鄭斯南看著伍多多畫的圖，又走到門麵上研究自己的鋪子。在鋪子裡來回走了好幾圈後回到‘臥室’對伍多多說：“我還是想做進口小食。國家對外貿易的口子越來越鬆，但能看到這裡頭機會的人不算太多。”
“你說的這種生意，不管是自已生產也好、還是定金也好，隻是在生意的過程中去找更省錢、更賺錢的模式，說到底也還是在低端產品鏈條裡賺那點低成本優勢。”
“低成本優勢有什麼不好？”伍多多反問。
“不是不好，是太容易。”鄭斯南說：“你看咱們南國裡，哪家不便宜？又有哪家做得到一線大城市去？”
“南國裡的貨全、南國裡的貨便宜、便宜沒好貨，這些話你總是聽過的，便宜低端的名聲在外，其實很容易被取代。”
“你說，南國裡附近的鄉鎮來幾個義烏那種前店後廠模式的集市，南國裡的生意馬上就會被擠跨。反正貨就那樣，誰便宜就買誰的。”
“如果我們也做一樣的貨，到時候會和南國裡大多數商戶一起死。”
“那也是先賺後死。”伍多多說：“大家都知道南國裡是賣便宜貨的，來買貨的人也都是衝著便宜來的，對品質也沒什麼要求。咱們做進口高端貨，也不會有人來買呀。到時候可不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還談什麼賺錢呀。”
“咱們要做的貨和南國裡不同，自然要有和南國裡不同的渠道。”鄭斯南說著翻開早幾年幫唐麻子送貨的時候記下來的一些商場和賣場：“你看這些大賣場，賣的全是有品牌、有大工廠、有食品認證的。南國裡的貨跟本進不去。”
“你要進商場？以前也沒聽你說過呀？”伍多多睜大眼睛看著她。
她是土生土長的南國裡人，知道貨進商場有多難，知道除了要有鄭斯南說的那一堆證照文件之外，還要認識人。認識管計劃分配的、認識樓麵經理、買手經理、品類經理……
是真難，商場還瞧不上南國裡的貨，完全瞧不上。
“下個月有個全國性的會議，有消息說會討論全麵結束計劃經濟。”鄭斯南壓低聲音小聲說道：“今年的新聞也都透著這個意思，你看好多地方買東西都不要糧票了。所以就算這消息不確實，但這個趨勢肯定在的。”
“結束計劃經濟？”
“不要糧票不等於結束計劃經濟呀。我前幾天還聽誰說，坐飛機都要批計劃的。”
伍多多覺得這事不可能，從她記事起都是計劃經濟，買什麼都要批計劃、定份額。雖然官方是說計劃經濟為主、市場經濟為輔，但除了南國裡這些彆人看不上眼的生意算得上是市場經濟外，其它的、包括外貿、包括商場進貨，哪樣不要計劃、要配額、要專門的票呢。
很多東西是你有錢也不能買的。
說結束就結束……那不可能。
“上海那邊坐飛機不需要批了。”鄭斯南說。
“……全國也隻有一個上海。”伍多多還是不信。
“反正我是信的。”鄭斯南一臉憧憬地說道：“市場經濟的活躍程度在國外是有先例的。那時候好東西就是誰有錢誰就能買，不需要計劃、不需要配額，交易自由。那賣東西的人就會多起來、賣東西的場所也會多起來，大家要交易呀、要買賣呀。像香港，有多少商場、多場超市、多少商場呢？我們也會有那麼多。”
“所以我們的賣貨陣地不在南國裡，在未來要來的許許多多的商場、許多superarket裡。”
ps：1978年到1992年是以計劃經濟為主,市場經濟為輔.1992到2001年是以市場經濟為主計劃經濟為輔.2001年後實行市場經濟,拋棄計劃經濟,輔之以宏觀調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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