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這位，也做不了我們江城的生意。”鄭斯南輕笑說道：“至於上海和江城以外，現在也不是看誰的財力更雄厚、渠道更多樣，而是要看熟食保存技術的突破。所以這麼一比，三喜也不弱勢。”
“有道理。各做各的味、各賺各的錢，熟食保存技術成熟後，就各顯神通了。”舒臨安也笑了。
不是那個兒子從小沒有爸爸不值得同情，隻是她們對身邊朋友的遭遇更能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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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這兒有個收錄機你幫我帶給多多。”鄭斯南結完帳後正準備起身，舒臨安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子。
“啊？”
“多多說她要這個嗎？”
鄭斯南接過盒子，細看了一下盒子上的圖片和說明，是一個磁帶式隨身聽。其實就是縮小版的收錄機，單配了個耳塞，因為隻有手掌那麼大，可以方便的放在口袋裡隨時使用。
“她說過想學英語，我想著她平時也忙，恐怕也沒什麼時間專門去學，所以就讓日本同事幫我買了這個，又小又有耳塞，可以在做不用腦子的事情時聽一聽。”舒臨安解釋說道。
“多多知道你送她這個嗎？”
“要上千吧？”
鄭斯南在心裡盤算了一下，一個大的國產收錄機大約三四百一個，這個又是進口、又是迷你版，貴個一兩倍都算少的。
“嘿嘿……提過一嘴，我答應有適合的會幫她留意。”舒臨安有點兒不好意思的樣子：“價錢我也不知道，我同事也不肯收我的錢。”
“假話。”鄭斯南咧嘴一笑，戳穿他說道：“看樣子都不止上千，兩三千要啦？你們一個月工資多少，總不能人家花半個月的工資送你個順水人情？”
“咳咳，反正……斯南，你就幫我帶給多多，我會打電話跟她說的。”被戳穿的舒臨安，臉不由得紅了一下。
“好。”鄭斯南心裡差不多有幾分明白是怎麼回事，當即爽快應下。
雖然這東西確實有些貴，多多商行上個月在發完工錢、扣掉要給唐老板的分成後，純盈餘也就三千多塊，但如果多多不願意收的話，她也還是有錢付給舒臨安的。
萬一多多願意收呢？所以她還是帶回去好了。
“謝謝你，斯南。”舒臨安暗自吐了口氣。
“不用謝，我隻是順便，收不收還要看多多自己的意思。”鄭斯南微微笑笑，將那又小又貴的東西放進隨身包裡。
“當然要謝，既省了我的郵寄費，又省了我對郵寄丟失的擔心。”舒臨安溫溫潤潤地笑著，整個人比剛才拿出禮物的時候自然多了。
“也是，那你的謝謝我就收著了，下次有機會找你討回來。”鄭斯南玩笑著笑笑後，揮手與舒臨安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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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啊，我都沒看到商場有賣的。”伍多多看到那個小收錄機，連聲驚歎這東西做得精巧。
“江城肯定沒有，上海有沒有我就不知道。舒臨安說是托出差的日本同事帶的。”鄭斯南將舒臨安的話原封不動的轉給伍多多。
“多少錢？你幫我給了沒有？”伍多多插上半邊耳機試效果。
“他沒說，我沒給。”鄭斯南拿起另半邊耳塞塞進耳朵裡，在伍多多按了播放鍵後，仔細聽了一下，然後連連點頭：“比我上學用的收錄機效果好。”
“是好。”伍多多也覺得好，扯了耳塞問鄭斯南：“他不要錢啊？”
“說送給你。”鄭斯南歪過臉看著她。
“哪有無緣無故收人家這麼貴重東西的。”伍多多的眼皮耷拉了一下，輕聲說道。
“我覺得……他可能是喜歡你。”鄭斯南說道。
“又沒見過幾麵、又不是多了解，喜歡什麼呀。”伍多多淡聲說道：“你見識比我多，幫我看看這個值幾多錢，我給他。當然也還是謝謝他惦著我要的東西，這東西我很喜歡。”
“行，你的意思我知道了，錢的事你就彆管了。”鄭斯南點頭。
“哎，我給，不要你給。”伍多多瞪了她一眼：“你存的生意本不許動，我做工存的錢還有。”
“知道知道。你自己先在電話裡和他說清楚，我下個月去上海結帳的時候去找他。”鄭斯南說：“我不是一直在跑進口許可證嗎，但確實像我們這種資金有限、渠道不明的小生意人，很難拿到。加上我們多多商行的執照範圍也沒寫進口食品，當然，現在也不讓我寫上去……”
“所以就營業範圍這一項，也卡死了拿許可證的路。給唐老板做的那幾單也都沒掛在我們商行的名下、而且也是不能拿到明麵上來說的，所以我們現在基本等於裸申。舒臨安說，這種情況，就算係統裡有熟人，也很難拿下來。”
“那怎麼辦？”
“做不成了嗎？”
伍多多放下隨身聽，扭頭看向鄭斯南。
“做得成，和唐老板一樣，找有資質的公司代簽合同、代收貨、代報關。”鄭斯南說道：“我在回來的路上想通了，不一定非要死磕那個許可證，就多花些錢讓人家專業的外貿公司去做。”
“花錢倒是其次，主要是怕不安全。”伍多多不是很懂，但想到沈雄飛這次的事，就對中介公司沒有安全感。
“上海有成熟的外貿公司，國家備案的，可以放心。”鄭斯南說：“你看我們南國裡，雖然不簽合同不開發票，但是是從哪家賣出去的貨，客戶有問題找過來，也沒有人不認的，這是我們這種小市場形態裡約定俗成的規則。”
“而且這種不成文的規則連市場管理處都認可，真要有人過來扯皮，也都是拿這些規則來對齊的。”
“上海那些個有正規備案的外貿公司，是在公司章程、業務類型、業務流程，這些有形文件裡明文規定的商業規則，所以其實更可靠。”
鄭斯南沉聲說道。
在往上海跑了幾次、又和餅乾代工廠做了兩單生意後，鄭斯南開始了解南國裡以外的、另一種生意模式。
就是分工合作，各用所長。而且靠的不是商譽和互信，靠的是公司法和企業運行規則。這和南國裡這種以私人商戶為主的小批發模式很是不同。
但更高效、更有規則可循。
ps：磁帶款隨身聽的圖片我放在微博了，就真，當年這麼高級的東西我也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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