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走向樓梯左側,推開一扇陳舊的木質大門,裡麵頓時傳來一陣陣,無比刺鼻的中藥味道。
聞的李莫愁臉色狂跳,眉毛直翹,表情微厭,隻是一隻腳邁入了大門,又用自己的側顏,擋住周龍祥的口鼻,防止周龍祥身體不適。
那郎中卻麵色平淡,甚至還抽空撓了撓下巴的癢癢,顯然是已經適應了這種味道。
這種味道如煙,如醋,聞入鼻腔喉嚨之中還帶著一陣冰冷,隨後便是讓胸口感覺無比鬱悶,甚至有些難以呼吸,但吸入一些,後卻能振奮精氣神,使頭腦加快運轉。
郎中快步來一旁的窗戶邊,伸手推開窗戶,又撿起掛在一旁的木棍兒抵在窗戶上。
轉身到桌子的櫃台一處,抽出小抽屜,在裡麵拿了不少瓶瓶罐罐,扭頭的時候,看見李莫愁還站在原地,隨手一指,指向了一旁的小木床。
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李莫愁見狀點了一下頭,示意自己明白了,快步走到床邊,慢慢坐了下床去,緩慢轉身,一手扶著周龍祥的頭,防止猛的脫落下去,一手扶著周龍祥的腿,防止猛的砸了下去,將他小心平穩的放下去。
郎中也拿好了自己需要用到的藥物,用一個小托盤托到胸前。
李莫愁一看,便知郎中是來給周龍祥上藥的,立馬彎下身子,開始解開周龍祥衣服上的細小扣子。
將周龍祥的整個上衣完全掀開後,粘稠又乾燥的血液,粘連在肉體上,衣服裡,並伴隨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酸性惡臭。
還有三三兩兩的血口中,血水在不斷起伏,傷口雖然多,但沒有什麼特彆嚴重,也沒有特彆的深。
但值得注意的是,周龍祥左右兩肩膀處,各有一個深沉的牙印,被石頭砸過的左大腿,傷口已經從紫青變得黑青了,右腳腕也是有一個牙印,不過沒有肩膀那麼深。
雙手掌邊各有一個牙印但左邊的比較淺,右臂有兩處牙印。
鼻子和額頭都有被磕碰的痕跡,雙眼腫脹的一圈,後背有數道爪痕,是前胸的一倍多,而且都比前胸的深了很多。
郎中看到這一幕,臉色卻變得不怎麼好看,倒不是因為周龍祥的傷勢,反而是因為李莫愁在給周龍祥解開上衣的。
這讓郎中看的是又氣又癢,一股無名之火,燒在了自己的心尖上,就有一種自己看好的絕美之花,被彆人摘了去一樣,心裡各種不痛快,不舒服。
周龍祥的衣服末尾端,還有一個扣子,沒解開。
但郎中已經是忍耐到了極限,臉色無法控製的變成了,烏黑色,好在基本的醫德還是有那麼一點,至少從頭到尾沒吱聲,沒打擾,可後槽牙快被磨沒了。
“好了,麻煩先生了。”李莫愁解下最後一個扣子,轉頭期盼的看著郎中,雙手非常淑女的放在身下,微微一笑,行禮。
在李莫愁轉頭的一瞬間,郎中的臉色迅速恢複正常,平淡的點點頭,但托著托盤的十根手指,指尖用力到發白,暴露出了他的內心,並不顯得像臉上那麼正常。
郎中將托盤,放在周龍祥床頭,揮了揮手,示意李莫愁退後。
李莫愁乖巧,退到郎中右側身後,觀察著周龍祥的傷勢,和郎中的治療手法,因為李莫愁還是對著郎中,抱有一絲懷疑和戒備。
但李莫愁的心裡,卻希望是自己想多了,畢竟周龍祥的情況,有點危機,李莫愁不希望在這種處境,平白無故得罪一個醫師,尤其是她李莫愁還有求於人的時候。
郎中也不耽誤時間,稍稍深呼吸一下,平複心境,就開始動手了。
先是用一塊乾淨的布,將周龍祥身上的血跡和汗水擦拭掉,隨後用之前拿的瓶瓶罐罐,不停的在周龍祥的身上,倒著粉末,各種紅瓶子,藍瓶子,白瓶子和紫瓶子,混合著撒,但手法異常的小心,均勻,老練。
郎中低下腦袋,仔細看了看周龍祥的傷口與藥物的反應,見差不多了,將雙手拖到床底下,拽出一個密封罐。
打開一個密封罐,用裡麵的細小柳枝,在密封罐裡攪拌,呼動。
直到密封罐裡,散發出一股特殊的氣味時,郎中才停下攪拌的動作,取出柳枝上沾滿的灰白色的藥液,隨手扔掉柳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