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說話的甲士有些臉紅,“說他呢,怎麼說到我身上來了,當時確實是沒見過這麼濃鬱的靈氣啊。”
“嗯,這裡雖然充滿危險,可能下一秒就會被異獸殺死,但是這裡也確實適合我們這些天賦不行卻不甘心的人,在這裡修煉我又看到了希望。”
大漢言語間有些不甘心,似乎對自己的天賦有些不滿。
旁邊一人打氣道“隊長,加油吧,你一定能成為名震一方的大修士!”
大漢默默地點了點頭,看著遠處在空中巡邏的修士,眼底深處希望的火光更加熱烈了。
楊安然環顧四周,沒有理會空氣中摻雜著的血腥氣息,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濃鬱的靈氣爭先恐後的湧入。
腦海中的神識在楊安然進入祖地的時候便開始躁動,似乎很想衝出來。
楊安然全力壓製著自己的神識,傳送門之前顯然不是一個突破的好地方。
但是在接觸到祖地的靈氣時,神識更加躁動不安了,仿佛是一個被關了幾十年的囚犯忽然看到外麵的景色,發瘋似的想要衝破牢籠,回到大自然的懷抱。
楊安然一邊挪動腳步一邊努力的壓製,想要找個安靜點的地方突破,憋得臉色有些通紅。
但他有些低估了神識對祖地的迫切程度。
沒走出多遠,神識便衝破壓製,從眉心處飛了出來。
楊安然的臉色終於恢複了正常,有些無語的感受著自己的神識。
怎麼比沒電的手機見到電源插頭還急……
衝出外界的神識如泥牛入海般瞬間不見了蹤影。
正在疑惑間,楊安然感受到一種奇妙的感覺。
他心有所感的閉上了眼睛,周圍微風拂過,他好像聽到了風吹草葉的聲音、吹動營地帳篷的聲音、周圍的甲士活動時身上的鎧甲碰撞的聲音。
方圓萬米的一切都在他的腦海中勾勒出來,纖毫畢現。
他甚至察覺到了不遠處幾個甲士臉上的汗毛正在隨風舞動。
忽然,風聲開始發生變化。
風越來越大,越來越急。
以楊安然為中心,形成了一個肉眼可見的旋渦,卷走了方圓萬米的所有靈氣。
旋渦的半徑不斷減小,逐漸向楊安然收縮。
營地中修煉的人都被驚醒了,他們發現這裡有一瞬間形成了一種靈氣真空的狀態。
狂風舞動,營地的帳篷被吹得獵獵作響,幾乎所有人都看向傳送門旁邊那個站在旋渦中心的少年。
楊安然依然緊閉著眼睛,仿佛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一切。
他還沉浸在神識融入天地的玄妙感悟當中。
不遠處一直在打量楊安然的幾個甲士已經驚呆了,全都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隨著狂風的聚集壓縮,靈氣開始化作霧氣,在楊安然頭頂形成了一片靈氣雲朵。
旋渦在霧氣的籠罩下變得模糊了起來,外麵的眾人再也看不到裡麵的情況。
營地外圍的軍帳中,有幾人騰空而起,看著營地中心白茫茫的旋渦。
一名白衣青年說道“師父你看,我沒騙你吧,一刻鐘前我就說了外麵會有情況,我怎麼可能是怕輸棋故意騙你呢?我不是那樣的人。”
他心中還有些欣喜,暗道真是老天都幫自己啊,差點就沒跑掉要輸了。
一旁的紫袍老者心中‘呸!’了一聲,不作理會,注視著眼前的旋渦。
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片刻後他輕咦一聲,收回了神識。
他發現自己的神識竟然無法突破那被旋渦籠罩的地方。
似乎是天地在排斥他,不允許他進入這個範圍。
這種情況好像隻有在修士突破融神境的時候才會出現。
突破者的神念正在與天地融合,這個時候周圍的一片空間就會排斥所有其他修士的神識。
但是,他從來沒聽說過,有人突破融神境時能鬨出這麼大的動靜。
根據記載,當年人族第一天才青木神君踏入融神境的時候融合度就是三成,引來了一片靈氣雲朵。
眼前的人不止有一大片靈氣雲朵,更是直接形成了一個靈氣漩渦,那這個人初始融合度得有多高啊?
“棋手。”紫衣老者冷靜下來,向身旁的白衣青年吩咐道“你現在去靈氣漩渦周圍布上迷幻陣,等靈氣消散時直接把裡麵的人帶到我們帳篷裡來,不要被人看到他。”
“嗯!”雲棋手重重的點了點頭,他雖然沒有師父想的那麼多,但他也知道,突破融神境能鬨出這麼大動靜的絕對是天才。
如今異族環伺,誰也說不準這個營地中有沒有異族的奸細。
若是此等天才的身份傳出去,異族定然會不遺餘力的殺了他。
守門人一脈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靈氣漩渦中央。
楊安然不知何時已經盤坐在了地上,周圍的靈氣液體開始從他的頭頂魚貫而入。
這靈氣液似乎是普通貨色,他經脈中的靈氣液更加的精純凝實。
同時,這靈氣液體還有滋養神識的功效,早已回到識海中的神識變得愈發強大凝練,甚至有了一種如長劍般鋒利的氣息。
楊安然靈機一動,開始將神識打磨成一柄長劍的模樣。
這種狀態持續了足足一天,靈氣旋渦和靈氣雲朵才終於消耗殆儘。
楊安然的神識早已經在特殊靈氣液的洗禮下變得凝實無比,形成了一柄樸實無華的小劍。
睜開雙眼,楊安然發現自己置身於一處森林之中。
自己不是在祖地傳送門前嗎?怎麼跑到一片森林中來了,難道靈氣旋渦像龍卷風一樣帶著自己飛了很遠?
正在疑惑間,一個白衣青年忽然出現,麵色古怪的看著楊安然。
“沒想到竟然是你,終於醒了,跟我走吧。”
當時雲棋手在修煉室看到楊安然的時候就覺得不久後可能會在祖地再次見到他,但他沒想到竟然是以這種方式見麵。
不過他有些感慨,真是世事無常啊,上次楊安然就在學府修煉室搞出動靜解了他燃眉之急。
這次自己眼看就要輸給師父了,又被他解了圍。
真是千裡迢迢趕來幫自己啊,雲棋手感動的都要落淚了。
楊安然聞言更疑惑了,聽這青年的話,他好像認識自己?
但自己好像從來沒見過他啊,而且開口就是要自己跟他走。
雲棋手走了幾步見楊安然沒有跟上來的意思便回頭催促道“快點跟上,按著我的腳印走,不然會迷路的。”
楊安然雖然心中還有所疑惑,但還是跟上了雲棋手的腳步,他的直覺告訴自己眼前的青年沒有惡意。
跟隨青年走了一刻鐘左右,眼前的景色如水麵被石塊擊中一樣泛起了波紋。
視線模糊了片刻,森林已然消失不見。
一個簡陋空曠的帳篷映入眼簾,帳篷內隻有一張小方桌和幾個蒲團,小方桌上還有一盤沒下完的棋局。
看這個帳篷的樣子,自己並沒有離開營地。
但是方才森林的景象太逼真了,楊安然完全沒有察覺到那隻是個幻境。
剛才帶領楊安然的白衣青年正在身邊笑眯眯看著他。
方桌旁邊,一個紫袍老者正坐在蒲團上,也是笑嗬嗬看著自己。
楊安然被兩個人看的渾身不自在,默默地看向了方桌上未完的棋局。
雲棋手察覺到他的目光便是眼前一亮,“你也會下棋?”
“不會。”尷尬的氣氛被打破,楊安然問道“不知兩位是?”
雲棋手明亮的眸子黯淡了下去,原來不會下棋啊。
“我叫雲棋手,這位是我師父賀文,隸屬於守門人一脈。”雲棋手介紹道“其實我半年前就見過你,當時你在學府的修煉室修煉。”
守門人這三個字楊安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了,他大概知道守門人是十萬年前祖地封印時就創立的組織,一直延續到現在。
組織的最高綱領就是守護人族存續,楊安然還是很敬佩這些人的,為了一個信念,將這份薪火傳遞了十萬年,他自問自己做不到這樣。
“怪不得,不過剛剛的幻境是怎麼回事?”楊安然現在滿是疑惑需要人來解答。
就是臨時沒憋住突破了一下,這又是迷陣又是守門人的,搞得自己一頭霧水。
“哈哈哈哈哈,幻境是我布的,怎麼樣?是不是沒有發現一絲破綻。”雲棋手笑的很得意,天才怎麼了,天才也看不穿我的陣法。
一旁的紫袍老者終於忍不住了,自己這個徒弟哪都好,就是棋技不行還偏喜歡下,還有就是喜歡顯擺。
“小子,之所以布置迷陣將你帶到這裡來是因為你剛剛突破引發的異象。”紫袍老者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剛剛的具體情況,確實是有些驚世駭俗了,不知道你現在的融合度是多少?”
紫袍老者言語中有一絲掩飾不住的好奇和激動。
楊安然愣了一下,剛剛突破的時候自己就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根本不知道外界出現了什麼異象。
“幾成融合度嗎?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