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沒多少力氣的。
“那日我也是用裝死的方式逼你回來的,你選擇了同樣的方式,各自卑鄙一次,算是扯平。”古幸川說。
在告訴她,不要心懷愧疚。
她不欠他什麼。
可是,怎能不欠。
他用手段逼她回來,他可以保證她不會死。
但她明知道她用了這種手段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她卻依然做出了選擇……
終究。
是她欠了古幸川太多太多。
她沒辦法保證古幸川能夠絕對活著,但她想在最後這段時日,對他好點。
對他能夠,更好更好一些。
哪怕是自私的自我寬恕,也好。
“走吧安濘。”古幸川叫著她的名字。
叫她的名字,就是在乞求。
乞求她不要來看了他的難堪。
他想把他的最美好,留在她的記憶裡。
不想她看到他如此不恥的一幕。
“幸川。”安濘叫著他,告訴他,“在我心中,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最初見到你的樣子。你永遠是你,從未變過。”
古幸川心口微顫。
終究隱忍。
“我知道你一心想要用你的性命結束了這一切,我知道你對這個人世間已經沒有了任何眷念,死對你來說,才是最大的解脫!可是你想過活著的人嗎?你想過,活著的人會有多痛,會有多愧疚嗎?你想過你就這麼死了,我該怎麼活下去嗎?當作你什麼都沒有做過,當作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活得沒心沒肺?”安濘問他。
情緒激動,卻又讓自己,說得平靜,甚至小聲。
她怕此刻的古幸川,此刻風吹就倒,羸弱不堪的古幸川,聲音稍微大點,都能夠傷到了他的身體。
“對不起,是我讓你為難了。”古幸川輕笑。
笑容,那般悲涼。
“該說對不起的人,到底應該是誰。”安濘垂下眼眸,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終究是我的一己私欲。”古幸川喃喃。
終究是他對蕭謹行的敵意,放下了天下人。
才會做到如此地步。
到最後,害人害己。
他罪該萬死。
“不是你的私欲,是我的自私讓你選擇了背負這天下罵名,來成全我想要的自由!”安濘眼眶紅透,一字一頓大聲告訴他,“古幸川,你不要把什麼都攬在自己的身上,你不要把這一切當成是你的錯,你也不要放棄你自己!我從來沒有放棄過你,也永遠不會放棄!”
“安濘,何必呢?”古幸川問她。
事到如今,沒有任何輾轉的餘地。
“皇上不會留我,便也是我罪有應得。而你卻為了我的罪過去得罪皇上,無用,也不值。”古幸川說得明白。
所以古幸川現在對她所有的冷漠,隻是怕她去傷了和蕭謹行之間的感情。
他知道蕭謹行對她終究還是有情的,但如果她為了幫他活命,蕭謹行畢竟是皇帝,伴君如伴虎,挑戰到他的底線,就如白墨婉一樣,終究下場悲慘。
到最後這一刻。
古幸川都在卑微的犧牲自己,成全她的幸福。
這麼一個人,哪怕犯下了滔天大錯,哪怕他真的對不起這天下所有人,她也恨不起來,她也沒辦法置他不顧。
安濘冷靜,她深深地看著古幸川,說道,“古幸川,我不管你現在怎麼想的,我也不管最後到底什麼結局!但你答應我,不到最後那一刻,一定要好好活著,哪怕為了讓我能夠在你死後好好活下去,能夠不對你愧疚而好好活著,能夠心安理得的過完餘生,也一定要答應我堅持到最後!”
“最後如果還是失敗了,但我儘力了,無憾了,我便真的放下你,過我自己的生活。”安濘默默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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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