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張徽之才,豈止於此?
但很多事心照便是。
葉嵩亦不再多言,心境恢複平和,不見先前焦躁。
太子殿下看自己表兄一眼,微笑頷首。
但笑容在他麵上一閃即逝,他接下來神情反而嚴肅幾分:
“不過,龍虎山外那些黃天道徒,是奉誰的號令而來呢?”
葉嵩神情隨之肅然,眉頭緊皺。
那場不成型的刺殺,並非他們這邊賊喊捉賊。
刺殺打亂了太子張徽的行程。
原計劃還要在京師外再多走幾個地方呢。
可要說是女皇那邊,又不像。
不說女皇會不會安排人來除掉自己的侄子。
姑且當她會,那動作不至於這般稀鬆。
隻是單純打草驚蛇的試探麼?
還是說……
“有第三方人居中挑撥,想要趁亂渾水摸魚?”葉嵩猜測。
張徽負手而立:“仍沒有查清背後支援黃天道的人是誰麼?”
他知道晉州葉族、青州葉族等世家名門,都有在暗中支援黃天道,牽製天師府。
但目前的情況比較詭異。
晉州葉族、青州葉族等勢力對黃天道的滲透,停滯於中層。
另有人搶先一步在黃天道內部高層扶起代言人。
而且種種跡象表明,還是分成兩家,但他們背後的人,來曆底細都頗為神秘。
雖然青州葉炎等人心中多少有些猜測,但都無確鑿線索。
葉嵩亦遺憾:“當前尚無更多訊息,齊碩與趙宗傑都非常謹慎,此前雖然同齊碩搭上了線,但他戒心很重,我們暫時沒有更多發現。
現在唯一有價值些的線索,是這次謀刺之人,應該是黃天道長老趙宗傑授意,但原因不明。”
張徽徐徐頷首,接下來微笑:“無妨,都一樣,細水長流。”
他轉頭看向麵前描繪龍虎山景象的畫紙:
“雖然要提前回京,但這趟出來也不算空手而歸,純陽宮去過了,蜀山去過了,龍虎山也去過了,當麵走一走後,你現在對龍虎山怎麼看?”
葉嵩不假思索:“當前確實暗弱,雖有枯木逢春的跡象,但其實全著落在寥寥三五人肩頭。
晉州方麵真要想防患於未然,越早下手越好。”
葉嵩話雖如此說,但他也明白一個最簡單的道理。
代價,誰來付?
張徽笑笑,手指隨手在桌案上勾勒。
許、唐、元。
換了一行後,他再補上一個“雷”字。
雖然同樣出身唐廷帝室的張靜真眼下正在閉關衝擊七重天境界,更有已經是七重天的上官寧和姚遠,但張徽並沒有寫下他們的姓氏。
寫完之後,張徽手指停頓一下,在那個“雷”字上輕輕敲擊,沉吟不語。
葉嵩輕輕頷首:“上官與張,未必不能爭取,姚的話,潛力基本已經能看儘了。”
他也注視那個“雷”字:“這位雷長老的話,修行進步速度是極快的,但其他方麵……”
張徽:“這趟他也去南荒了,還同蕭雪廷、沈去病一同行動,但沒有什麼建樹。”
葉嵩仔細回憶半晌後言道:“仔細想來,他確實不以鬥法聞名。”
天師府新一次內亂李外大戰時,這位雷道長存在感都不怎麼強。
隻是傳聞他沒有直接參與針對李氏子弟的大戰,而是在龍虎山外圍行動,戒備血河派、金城寨等外敵侵襲。
此後有傳聞巫門陰山峒的蠱術師招森同南菩提如遠和尚交手時,他偷襲打傷了招森,但給招森跑了。
這趟南荒大戰,他倒是也去了。
但基本上是打了趟醬油,存在感稀薄。
他師父元墨白尚且還有身入九黎秘境和最後眠龍湖大戰尾聲參與截擊楊玉麒的事跡。
而雷俊跟蕭雪廷、沈去病一起探星龍淵時,並無什麼動靜。
某人唯一一點能讓外界印象深刻的戰績,是有消息傳他出現在照江流域,冤家路窄,殺了此前被他毀去肉身的蠱術師招森。
但前一次趁招森和如遠和尚交手時偷襲,後一次招森實力不複巔峰。
對堪稱天之驕子的聖地級勢力最頂尖傳人來說,如此戰績,確實不怎麼硬。
當然,對一個中三天修士來說,南荒這次的險惡環境,謹慎而為,倒也說得過去。
隻不過這些年來,雷俊每每揚名,皆是他修為進步快,又或者年紀輕輕便擔任天師府長老之位。
但要說具體功績卻難尋。
一定要找的話,倒是聽說他熱衷於改良基礎靈符,為師門典籍傳承添磚加瓦。
早些年,大家都說這是天師府又一位天驕崛起。
但到了最近,外界漸漸又開始有些爭議和嘀咕。
這莫非是個一心鑽研修行的人才,而非對外爭鋒之輩?
從這個角度來講,同樣也算宗門基石梁柱,不可輕視。
但性質就變了,屬於兩類人。
“說不定是跟他師父元墨白一樣深藏不露,一鳴驚人?”
張徽最後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仍要關注,不可放鬆,不過……”
他指尖移向上方“許、唐、元”三字:“關鍵還是這裡啊。”
葉嵩徐徐頷首。
不過,他們隻關注消息即可,具體怎麼做,是晉州葉族的問題。
青州葉族,另有重要事。
“旨意該來了,我們準備進城。”張徽看著畫上龍虎山景色,隨手敲了敲。
畫紙燃燒起來,被他隨意地付之一炬。
…………
龍虎山中,雷俊不理外界風波,穩步推進自身修行。
一天晚上,得到聯係的他,心神投入天書星空宇宙間。
除了辰星水曜當前黯淡外,包括雷俊的太白金曜在內,六枚星曜這時一起閃動光輝。
雷俊這趟過來,確實想打聽一些消息。
關於江州林族族主林徹,關於北疆大黑山的消息,原因自然在於自家大師姐許元貞。
但雷俊沒有直接詢問大黑山和江州林族相關。
他的問題是:“不知哪位朋友,有當前幽州林族的消息?”
(本章完)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