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鋒筆已是你的法器,你有心重新煉過,自無不可。”
元墨白聽了雷俊的想法後,微笑點頭:“能得真一法壇的九淵地火真意相助,正是莫大的臂助。”
即便天師府門人,能得傳火法地書法籙者,也素來是鳳毛麟角。
故而能借九淵地火煉製法器、法寶的人,同樣是極少數。
當然,正如雷法天書法籙之下尚有五雷正法符、雷霆萬鈞符等天雷之法,火法地書法籙下同樣也有其他地火法門,可供中三天修為的天師府修士修行。
火法除對敵猛烈外,煉丹、煉器素來有妙用,因而修習者眾。
當然,要說效果,其他靈火畢竟都不如火法地書法籙所出的九淵地火。
雷俊眼下則可以借助神魂內的天師印和真一法壇,接引少許九淵地火氣息出來,幫助煉器和煉丹。
他當初得朱鋒筆,元墨白沒有嘗試將之重煉,而是直接交給雷俊,便是等有朝一日雷俊本人修為境界提升起來後,自行煉製此寶。
如此,新生的朱鋒筆,將完全褪去元墨白的痕跡,變成完完全全的雷俊之物。
當然,雷俊也可以選擇另起爐灶,煉製自己的法器。
不過他對類似事不特彆講究,道家符籙派修行也同道家煉器派不同,不那麼追求本命法器。
故而雷俊隨心而動,便在師父這杆朱鋒筆的基礎上做改造。
元墨白當即開始指點他更細致更高端的煉器法門。
道家煉器派煉製法器時,追求將自身神魂念頭與肉身精血一並煉入法器內,追求人與器最緊密的相連,最好完全密不可分。
初期,法器便仿佛人神魂和身體的延續,當真如臂使指一般。
到了中後期,法器更是將取代與融合煉化全部的軀殼,徹底褪去肉身凡胎。
道家符籙派煉器,則更多講究感應。
重點不在於法器本身,而在於修士同天地自然的聯係。
符籙派修士的法器,更多是起橋梁的作用。
尤其符筆、道硯等法器,更是如此。
借法天地,師法自然。
直到最後我即天地,不分彼此,化歸於道,神合於天。
等到了中後期,法器、法寶對符籙派修士來講,往往也成為他們感悟溝通天地時,天地的一部分。
既融入真實天地,也融入自身天地。
故而就祭煉手法而言,符籙派修士祭煉法器,同修行中構建自己的道場、法壇、道宮等過程相似。
用雷俊穿越前熟悉的看法來形容,道家煉器派那邊煉器,像是在給自己打造機械外骨骼,既追求精巧,也追求仿生。
而自家師門龍虎山天師府這邊,則像是更純粹的機械工程,產品也相對而言更純粹。
煉化時,一道道符紋,一道道法力,共同結合為法器禁製,細微而又精準,刻入法器內部。
整個過程精細又複雜,需要修士集中注意力,仔細雕琢。
有些時候,一道法力禁製標錯,可能所有人全材料就一起報廢了。
雷俊聽元墨白授課,沒有立刻拿朱鋒筆直接上手。
他先去府裡寶閣,多領了一批相對低層次一些的烏鋒筆與青鋒筆回來。
雷俊計劃以這些符筆先練手,等熟悉了之後,再嘗試重煉那支朱鋒筆。
關於重煉朱鋒筆,為了提升其中品質,融入什麼新材料,也需要雷俊細細構思和慢慢嘗試。
他對此樂在其中。
雖然還沒什麼能拿出手的成果,但思路和這個世界大部分人都不太一致的雷道長,此刻已經放飛自我,開始暢想有沒有可能把這種個人單獨煉器,改為許多人分工合作,各負責一道工序的流水線式規模生產?
咳咳,好吧,想太遠了……雷俊忙把自己放飛的思緒,重新拉回來,注意力重新放到眼前。
自己先切實掌握其中竅門,再考慮其他。
雷俊接下來的日子裡,便安心留在山門祖庭裡。
一邊繼續修行,穩步積累提升自身修為。
一邊研究真一法壇一層,對煉器、煉丹的幫助。
雖然自己行事不追求高調,但之前修為境界提升太過迅速,不可避免引起府內府外眾多人的關注。
接下來沉澱一段時間,未嘗不是件好事。
或許一些有心人仍會暗自關注他,但如今這個大時代風起雲湧,每天都有新聞。
隨著時間推移,有些事自然就沒熱度了。
何況,雷俊相信先前天鬆山附近一役,可能仍引起府內外部分人的猜測。
此事同樣冷卻一下也好。
當然,這是理想狀態。
至於現實麼……
“因為鄱陽大澤那邊的戰況,重雲你的名聲,又響亮起來了。”師父元墨白含笑說道。
雷俊:“弟子也不想做這黑夜裡的螢火蟲。”
鄱陽大澤。
地處信州、江州之間,物產富饒,周邊土地肥沃,民間人口眾多。
一直是江州林族和信州龍虎山之間爭奪的焦點。
雙方在這裡打打和和,已經有近千年曆史。
一般而言,多數時候,為了不破壞大澤物產和湖畔良田,雙方並不輕易在大澤周邊開戰。
但這裡仍有成為前線的可能。
這次,雙方便戰火重燃。
林族這趟伏擊天師府弟子,不僅沒能徹底殺死張靜真,反而自家賠上族中多名優秀子弟。
林馳等兩位上三天的族老,亦告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