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源頭疼:“真是流年不利啊,今年這麼多亂子?”
雷俊:“具體什麼情況?”
新來的小道童說道:“先是一分院和八分院的人乾起來了,然後越打人越多,符墨坊裡有其他院的同門,也都參與進去,咱們六分院都有兩個……”
“一分院?一分院的人從來不領符墨坊的差事啊。”
張源先奇怪,接著想起什麼:“等等,八分院,難道是……”
雷俊靜靜聽著不語,看那講八卦的小道童。
對方用力點頭:“是一分院的人,和八分院的陳易陳師兄先打起來了,然後越來越多的人都卷進去。
最後驚動符墨坊當值的道長,事情鬨得很大,參與鬥毆的人全被送去戒律所。”
雷俊:“全部嗎?”
他記得符墨坊這段時間當值的道長,是李氏子弟。
“好像是陳易等人先被送去戒律所麵壁思過,但後來驚動山上府裡來人,一分院的人也被罰禁閉了。”道童回憶。
雷俊:“傳聞中,需要靈芝台純金靈芝煉丹的道長,是哪位?”
張源左右看看,壓低聲音:“好像,是位李道長……”
龍虎山上姓李的道長和長老有不少。
一般情況下,“李道長”的稱呼不特指某一位,而是泛指已經正式成為天師府真傳的李氏子弟。
聽了張源所言,雷俊不再開口,隻看著一眾小道士仍低聲議論嘀咕。
如今再往回看,命運的分岔路漸行漸遠。
陳易如今的一些遭遇,都源於當初靈芝台複蘇時新生的那枚純金靈芝。
或者說,雷俊那支中中簽:
【不湊熱鬨,靜待時機,驚變過後,前往靈芝台,可得六品機緣一道,但樹大招風,引人嫉恨,暗藏後患,平。】
所謂後患,延續至今。
陳易外出曆練時被伏擊截殺,到現在被道童一分院的李氏子弟找麻煩,雙方矛盾越來越深。
不過,也不能說全是陳易一個人的緣故。
之前道童一分院失竊事件,雖然是有更高層的內賊長老挑唆,但內核還是天師府內李姓和外姓子弟之間有矛盾積累。
而發生一分院失竊與縱火的事情後,矛盾無疑被更進一步激化。
竊賊已經死了,一分院某些李姓子弟憋著一腔邪火沒地方發。
這時本就另有恩怨的外姓道童陳易,又打死打傷攀附李家子弟的三分院道童,讓李家子弟就更憋著火要打這隻出頭鳥了。
難怪最新簽運提及,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雙方打急眼了,當時在符墨坊的外姓道童,也可能被波及。
最後發展成一場大亂鬥,本質上是道童院裡李姓和外姓之間矛盾的一場爆發。
如簽運所言:
【中下簽,前往符墨坊製墨,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暫失自由,隱患埋藏,凶。】
就算不想動手,在場人事後被府裡長老一鍋端處罰,怕也要陪著先關幾天禁閉再說。
不過,這些事跟雷俊沒關係了。
他早站在命運的另一條岔道上。
那邊人腦打成狗腦,不影響這邊歲月靜好。
中下簽已經應驗,現在就等自己的上上簽了。
雷俊不再聽八卦,去河灘上巡視。
“轟隆!”
天空忽然暗下來。
雷俊抬頭,一片烏黑雷雲不知何時到了頭頂,遮蔽天空。
這烏黑雷雲他看著眼熟,當初自己剛穿越不久時見過一次。
果然和那時一樣,雷雲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消失不見。
雷俊麵前卻忽然多出一人。
對方是個女子,身著一襲淺紫道袍,外罩黑色氅衣,露出一張眉目如畫但沒有血色的蒼白小臉,外貌年少。
但雷俊看到對方,第一感覺是遍體陰冷,仿佛赤身站在雪夜中。
不過他沒任何不適,反而微笑:“大師姐。”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