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家主率眾出來,一切就該板上釘釘了!
“好好好……”
齊家家主一邊鼓掌,一邊對著齊天微笑點頭:“我齊家,能有小天你這樣的忤逆楞種,自當是我齊家上下八輩子的福氣!”
雖然在笑。
可他的滄桑老臉上已經遍布寒霜。
那雙明亮如星的眸子,更是眯成了一條縫。
“齊老大,連你也要這麼衣冠禽獸嗎?”
齊天口鼻中流淌著鮮血,對著齊家家主嗤笑道:“齊老三的事情,是你們一直想包庇,所謂的家醜不可外揚,你們可曾想過,我婚宴之上,無雙親高堂在上受我們新人一拜,是多大的恥辱?”
“小天!我齊歸心,一生行事光明磊落,治理齊家更是嘔心瀝血,為何到你嘴裡,我和齊家上下就成了齷蹉之輩?”
齊家家主輕拂袖袍,眯成一條縫的眼眸中,驟然寒光一閃:“你若低頭,你母親陰靈尚得安穩,且還是在我齊家祖祠享受香火,你那位嬌妻尚也能得個安穩,可你冥頑不靈……”
“小靈兒……”
不等齊歸心的話說完,齊天便笑了起來。
笑聲肆意,震耳欲聾。
他的身體更是不停地顫抖起來。
“我齊天這輩子唯一愧疚的就是她,可你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她的死訊隱瞞於我,我且問你,她的死到底是死於疾病,還是死於你們齊家上下的齷蹉之手?”
厲聲質問,如雷霆炸響,平地驚雷。
陳天放徹底呆住了。
一時間,他思緒萬千,繁雜不堪。
但也從齊天的憤憤決絕的赴死之言中,管中窺豹到了一些端倪。
“這就是你今天決然赴死的緣由嗎?”
陳天放看著悲憤泣血的齊天,心中想到。
而當齊天這話說出口的時候。
包括齊歸心在內的,所有齊家掌權者,儘皆神色一凝。
“你怎麼知道的?”
齊歸心深吸了口氣,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怎麼會知道的?所以你這次才一改往日的心思,決然赴死嗎?”
“她,是我唯一的牽掛了啊!”
齊天劇烈掙紮起來,咬牙切齒,淒聲哭嚎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連她都不放過?我為了保她,已經活成了你們眼中最廢物的樣子,為什麼最後還是不放過她啊?”
泣聲嘶吼。
慘絕人寰。
這一刻的齊天,再無剛才馳騁花叢的半點倜儻風流。
他渾身浴血,五官猙獰噴張,雙眼更是儘覆紅血絲,狀若瘋癲,仿佛一頭欲要擇人而噬的恐怖凶獸。
拚命的掙紮,迎來的是七八個保鏢的死死按壓。
甚至其中兩個,還是最終進場決定大局的那群高手之二。
他就像是一頭惡狼,瘋狂的想要反噬,卻被人死死地按壓著,不得動彈。
淒慘,悲慟,憤恨……
種種情緒瘋狂洶湧。
齊天更是涕淚橫流,絕望到了極點。
陳天放呆若木雞的立在原地。
耳畔回響著齊天撕心裂肺的哭嚎質問聲。
他感覺心臟像是被一柄柄燒紅的利刀絞殺著。
恍惚間。
陳天放突然明白,為什麼之前總感覺齊天身上有那種“擰巴”的感覺了。
為什麼在提到聲色犬馬,縱情聲色的時候,齊天又是那麼的難受和欠揍了。
或許齊天那一句“媽的,真該死啊”,就是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最好的詮釋和懺悔。
他鑄了一層很厚的殼子保護著自己,也保護著那個姑娘。
隻有他表現的足夠廢物,天才足夠墮落的時候,齊家才能夠安心,雙方之間才能保持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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