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陳天放接過手機。
林兆業難看的臉色，罕見的柔和了下來，注視著陳恩恩，脫口而出道：“要是我能有個這麼乖的女兒就好了。”
“叔叔，你頭發都白了，姐姐應該比我大吧？”
陳恩恩疑惑的說。
林兆業啞然一笑：“沒有，叔叔以前忙著創業，所以一直沒要孩子，然後……算了，不提了不提了。”
陳天放沒有多言，一旁的段老則是露出了一抹同情。
各種手續，都有段老幫忙操持，陳天放隻需要安心簽字即可。
林兆業在簽字的時候，手機電話都沒停過，依舊是“親愛的老婆大人”，隻是這一直不停的電話，卻是讓林兆業簽字的手都抖得厲害。
終於。
簽字完成。
林兆業紅眼噙淚的看著陳天放和段老：“陳總，段老，我急需錢款到賬，現在簽字完成合同生效，我也沒什麼要隱瞞了的，我老婆還等著我去民政局離婚。”
“你一直忍著，是怕我們借此再殺你的價？”
陳天放挑了挑眉，莫名的心中有了一絲悸動。
林兆業的電話再度響起。
“我接個電話。”
林兆業起身走到窗戶前。
剛一接聽，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尖聲厲嘯。
“林兆業，你個王八蛋，說好來離婚，為什麼還不來？我坐著月子在民政局等你這麼長時間，你知不知道有多傷我的身體？”
哪怕是聽筒模式，這尖聲厲嘯，也清晰地落到了陳天放的耳朵裡。
這一刻。
林兆業終於繃不住了，嘶聲哭嚎道。
“我在簽合同！公司賣了，有錢了，馬上就來和你離婚，你能不能體諒一下我？”
“我體諒你才跟你離婚！”電話那頭大聲嗬斥道。
“我們倆在一起八年，從我剛創業咱們就在一起，好吃好喝的我從來都不曾虧待過你，你不看看我承受破產的壓力有多大，那起碼你能看到我前幾天一夜白頭吧？你見我破產，前幾天背著我連肚子裡的孩子都打掉了，我女兒……沒了啊！”
噗通一聲！
林兆業直接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而電話裡，卻依舊不停地傳來催促離婚的聲音和斥罵聲……
辦公室裡。
林兆業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涕淚橫流。
這個男人……終於還是繃不住了！
而手機裡的催促離婚和斥罵聲，更是聲聲刺耳，字字如刀。
破產，離婚，墮胎……
陳天放皺了皺眉，神色動容。
他直接上前，劃動林兆業的手機屏幕，掛斷了電話。
“陳先生……對不起，失態了，是我失態了。”
林兆業淚眼滂沱的看著陳天放，幾次想強忍下來，可山呼海嘯崩塌而來的情緒，讓他壓根止不住。
“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一點，人到中年不得已，我能理解你的苦難。”
陳天放拍了拍林兆業的肩膀，然後又從兜裡掏出了一根“利群”遞給林兆業，轉頭示意段老。
段老點頭，看林兆業的同情眼神也不再掩藏，唏噓一聲歎息，便起身帶著陳恩恩走出了辦公室，關上了門，順帶還拉上了辦公室靠近外邊辦公區的玻璃窗的百葉。
這一舉動，也是為了保住林兆業最後一絲臉麵。
陳天放陪了林兆業一根“利群”香煙，他其實抽煙的，隻是一直都很克製，一包煙能抽上一周。
林兆業哭的泣不成聲，撚著香煙的右手顫抖的厲害，喉嚨裡更是時不時地發出急促的喘息聲。
陳天放也沒有再勸說，而是坐在林兆業身邊，默默地點燃了香煙，深吸了一口，看著香煙升騰起嫋嫋煙氣，他的神色也深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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