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怒不可遏,重重敲著手中的拐杖。
往常,要是老太太生氣發威,她還是會顧及照辦的,但是,今時不同往日。
這個家裡,早就腐朽殆儘,滿目瘡痍,絲毫沒有再重新治愈的可能,所以,她心裡已經放棄,也不再跟當初一樣,對它心存希望和期待……
她心裡很清楚,不管她做得再好,都沒有辦法得到這些人的平等對待,到頭來,也不過是為林沫沫做嫁衣……
他們早就選擇盲目相信,寵護林沫沫,而拚了命地傷害她。
那麼這樣的毒瘤,她是需要割舍,把膿水都擠出來,上藥,才能慢慢治愈。
“畜牲!沒聽到我說話嗎?過來!在列祖列宗麵前,跪下,懺悔!”
老太太看到寧以夏不動,又是一聲怒斥!
寧以夏清瘦的身軀筆直如鬆,靜默地站著,淡漠的眼神望著裡頭的一排寧家先祖牌位,內心卻清涼平靜似水。
片刻之後,她的視線才收回,慢慢地停在老太太那張充滿震怒的臉上,清冷的聲音如來自極地的風雪一般——
“畜牲?你喊的是誰?我為什麼要跪?你不去了解他為什麼被弄到醫院,被人送到警局,反倒過來質問我?”
“他是你父親!你是不是瘋了,你這個畜牲!隻有畜牲才能對自己的父親下得去手!”
老太太厲聲訓斥道。
寧以夏嘴角扯過一絲笑意,鎮定至極。
“是,就是覺得是我的父親,是我的親人,所以想要控製我,拚命的傷害壓榨我,還不允許我反抗?反抗就是錯誤?你們不是更像畜牲嗎?隻有畜牲才不會考慮受害者的感受,拚了命地能做出那些惡心的事情來。”
寧以夏不打算沉默。
這些人總是用禮儀孝道來pua她,之前看在血緣親情的份上,她給他們幾分麵子,不想他們不僅沒有反思自己的不是,還變本加厲地壓榨她。
“你是寧家的人,做什麼事,不是應該為寧家考慮?為了一點個人得失,憤憤不平?你要是因為跟顧家的婚約,那也要人家願意娶你!你要明白,你跟顧家婚約不成,不是因為寧家的原因,而是你自己沒好好珍惜!”
老太太並不覺得寧以夏無辜,她承認寧以夏是有些能力,但是她這些年整出來的麻煩也不少,寧家已經夠縱容她了!
“你寧以夏本事再大,也拴不住一個男人的心,你怪誰?沫沫能得到對方的賞識,讓顧子言對她情根深種,她又有什麼錯?如果她沒有這個能力,隻能讓這個婚事白白犧牲掉!”
老太太的語氣十分沉重,眼睛裡充滿淩厲,冷冷盯著寧以夏。
“你知道一旦兩家婚事不成,意味著什麼嗎?”
“不說顧家寧家這幾十年的交情,單單這兩年,合作就不少,顧家在海晟投資多少你知道嗎?我們還需要顧家幫我們打開國際市場,顧家如今多少也摸到國際門檻,這幾年在海外成立了好幾個分公司,他們謹慎防備,這些產業他們幾乎不讓任何人滲透,能讓他們鬆口,沒有比聯姻更好的辦法……”
老太太語氣非常的冷厲,眼裡充滿了對寧以夏的責備!
“我原本以為你是在商海混了很多年的,多少能知道一點時務,更知道利益的得失。你是寧家的女孩,我還能害了你嗎?你要明白,那些什麼感情,到頭來都是虛影,手裡有東西那才是硬道理,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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