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雀無聲的黑暗森林裡麵，四周都是高大的樹木，在狂風中搖曳著。
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穿著白色的裙子，站在廢舊工廠外哭泣著找媽媽。
那一聲聲淒慘的喊叫聲，奶聲奶氣的，忽遠忽近，像綿羊的叫聲。
黃通一下從床上坐起，滿頭大汗，嘴裡一直念叨著，對不起。
這個同樣的噩夢他已經做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原來他已經在床上躺了足足有一年多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你醒啦！”
黃通轉頭看了過去，是那個救她的小姑娘。
那女孩一臉崇拜的笑容:“八齒釘大哥，你真厲害，受了這麼重的傷，總算是挺過來了。”
她手裡拿著一個舂草藥的木碗，裡麵黑乎乎的一坨不知道什麼東西。
另一邊一個中年男人正坐在爐子邊熬藥:“多虧了我女兒救你啊，每天給你換藥，能活下來真是個奇跡。”
那女孩嬉皮笑臉的:“這是我爸，菜市場開米店的，叫我小油菜吧。”
黃通突然坐起，頓時感到頭昏眼花，想用手撐著床站起來。
誰知直接往左邊倒了過去，原來左手的半截手掌已經沒了。
黃通搖搖頭:“這下真是個廢人了。”
“救命之恩，真是無以為報。”
小女孩連忙放下碗，扶著他站起來:“沒關係的八齒釘哥哥。”
黃通搖搖頭:“請不要，不要再叫我八齒釘，叫我黃通吧。”
小女孩一臉天真的望著他:“為什麼啊，你可是菜市場裡的風雲人物啊！背後總是烏泱烏泱跟著一大幫人，真威風。”
黃通來到鏡子前一照，果然臉部嚴重毀容，跟橡皮泥一樣整個擰在了一起，胡子頭發一大把，全身上下都是疤痕。
不過他早有了心理準備:“小姑娘千萬不要崇拜我，我就是個混子，現在變成了一個廢人。”
小油菜還在那裡跟他辯解著。
黃通看到她身上有很多紋身，各種龍虎鳳，無奈的搖搖頭:“我要是能回到過去，一定不會混江湖，一定會在學校好好讀書。”
“現在就算打工都不會有人要我了。”
小油菜還是不相信:“不會啊，你有那麼多的英雄故事，已經是江湖上的傳說了！”
黃通知道自己拗不過她，也不想再跟她爭辯。
艱難的跪在地上給救命恩人磕了三個響頭:“我黃通是個粗人，沒有文化，不怎麼會說話，總之謝謝你們救了我，我這條爛命就是死也報答不了你們！”
那個男主人趕緊把他扶起來:“彆這麼說，沒有那麼嚴重，換作是你也會這麼做的！”
聽到這裡，黃通一陣羞愧，感到自己過去做的那些幼稚又可惡的事情，導致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不過也好，也許老天沒讓自己死去，而是麵目全非的苟活著，就是要給過去的自己贖罪的。
黃通看著門外，對小姑娘說:“小，小油菜，能，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寺廟給菩薩上炷香。”
小姑娘點點頭答應了。
於是黃通又讓她找來一卷黑色的長條布，把自己的臉跟斷手整個裹起來，怕嚇到彆人。
又戴上口罩跟太陽鏡，在小油菜的陪同下一起出門了。
不過在中藥的調理下，黃通那條瘸腿好像比以前要有力多了。
雖說還是趕不上正常的腿，不過明顯沒有之前那樣幾乎使不上勁。
兩個人坐公交車到了景區的一個廟裡，正好這天是星期一，沒有什麼人，黃通跪在了菩薩麵前。
“弟子黃通，罪孽深重，幸得菩薩指點，往後必定痛改前非，再也不會作奸犯科，如有違背，天誅地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