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鶯時疑問“畫畫，畫什麼呀，樓止你知道嗎？”
他便細細去體會，感受著每一道靈力的筆觸、方位、走向，將另一邊自己畫的東西複刻在這邊的半空中。
曲鶯時看不見，但他能看見。
靈力筆觸纖細，半空中的人發絲微揚，正靠坐在什麼東西上，閉著眼睛輕笑。
樓止一眼認出，是懷中少女呀。
是此時此刻，她的姿態。
是遠在天邊的另一個自己，通過懷中感受，在想象和刻畫曲鶯時此時的模樣。
樓止心中泛起一種奇異的感受。
他們分明就是同一個人，對她的喜歡都是同樣的。
但這種旁觀自己的感覺，會令他心間生出奇妙與愉悅。
自己知道自己喜歡她，自己看到自己喜歡她。
“樓止，畫了什麼呀？”曲鶯時又出聲問了。
半空中的靈力消散了，化作點點靈光，像是仙女灑下的金粉。
樓止的手劃落到少女下巴處，像是撓小貓一樣托著她的下巴。
他唇邊溢出輕笑“曲鶯時，你看。”
神魂飛躍到她的識海中，像煙火般燃燒起來，隨著迸射的火光，露出一安靜美好的畫卷，少女眼眸輕閉，慵懶嬌俏。
火光燃儘的地方，還出現一個圓溜溜的小桃子。
曲鶯時認出了自己。
有些怔怔的，沒想到樓止分身竟然在半空中畫自己呢。
清晰溫緩的聲音落在她的腦海中。
她聽見樓止道“曲鶯時，他很喜歡你。”
這是傳音。
“我也很喜歡你。”這是傳到她耳畔的話。
兩道聲音重合，在曲鶯時的心間激起一陣久久難以平靜的激蕩。
像是躺在一葉扁舟，徜徉在鳥語花香的小溪間，隨風飄蕩，隨日光晃悠。
很美好的感受。
合歡派上次半夜裡邪修的遺留物爆炸，在那之後，門主便將那個弟子院廢棄了。
好在那是個小院子，廢了就廢了，浪費不了什麼。
門派裡開始建新的弟子院。
曲鶯時耳朵能聽到些聲音之後，一回到合歡派就喜歡去央著樓止帶她去建樓現場。
一段時間的聽覺缺失，使得她過得有些不真實。
即使有樓止或者其他人的傳音，但也僅僅是人聲罷了。
溪水流淌的汩汩聲、鳥兒的清脆啼叫、靈力擊打事物的破空聲所有除了人聲之外的聲音，對現在的她來說都是稀奇的。
她覺得建樓那些乒乒乓乓的聲音特彆熱鬨，她喜歡湊熱鬨。
樓止便帶她飛到一座山頭，兩人披著晚霞在那聽人家建房。
隻是並不會待太久，一是樓止認為聽太多刺激的聲音對她耳朵恢複不好，二是等晚霞下了山，建樓的人也就停工了。
建樓的修士早上來，傍晚走，來來去去，去去來來，像是一局棋盤上的小人兒，按照手的撥動行進著，最終打出勝局。
合歡派新的弟子院建好的那天，曲鶯時的耳朵徹底恢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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