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讓我殺掉你？”
他的聲音仍舊是帶著凶凶的意味。
曲鶯時其實不如之前那麼害怕，但像是條件反射般，會對樓止以同樣音色露出凶惡語氣產生流淚反應。
於是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實際上，她倒沒有覺得他會殺她的。
真煩。
真的很煩。
樓止覺得自己要對抗著殺她的念頭已經夠煩了，還要因為她不快點吃飽飯感到煩、為她想殺邪修感到煩、為她流淚感到煩。
她就是一個煩人精。
“你這麼煩，再哭我把你丟出去。”樓止麵色也是陰厲的，且真的反手將壁麵劃出一道縫隙來。
少女聽到這話，表情怔愣。
三息過後，本來隻是發紅的眼圈，直接凝結成一滴滴淚珠，簌簌往下掉了。
她也不擦眼淚，就那麼紅著眼睛掉著豆子看著他，滿眼委屈。
樓止覺得心臟連同腦袋都要炸掉了。
殺也殺不了，丟也丟不得。
還貪戀與她接觸親吻。
瞧著她委屈的模樣，腦海中的意識告訴他殺掉得了，心裡卻又不受控地泛起一層密密的針刺般的感受。
他當時因為這個圓球與他之間有感應，冥冥之中像是有根線在引他過來。
看到出現在裡麵的少女，明明不認識，但也不意外。
就這麼，不清不楚和她相處了幾日。
到現在，屢次想殺卻沒能下手。
曲鶯時麵對其他人，大多數時候是能夠理智一點思考的。
但隻有麵對樓止，因為信任與依賴，可以完全地展現情緒。
因此在他麵前，從來都是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有事會撒嬌，委屈就要他安慰。
樓止會包容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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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聽到他說她煩，即使知道現在這個樓止是被道具影響後性情有變的，卻還是感到天大的委屈了。
但是眼下隻有他在她身邊，而且親吻觸發殺念這個狀況才剛過去，她怕自己再哭，又引發一個“哭觸發殺念”的狀況就不好了。
於是壓下心中委屈，伸手用手和袖子拚命擦眼淚。
哽咽的聲音被她死死壓下去，隻是還是會流出來一兩聲。
樓止心裡的刺痛在看到她的動作之後，倏忽放大，遍布到全身來。
他的心臟動得激烈，像是心臟自己長了眼睛似的，看到了什麼場景，在極力反抗。
真是看到她哭會煩，她壓製自己不哭了就更煩了。
他伸出一隻手伸去側麵托住她半張臉，拇指去擦拭她臉上的濕意、眼角春桃般的緋紅。
湊近了，聲音雖然還是冷冷的，但比之前放緩，不那麼凶了。
“你哭，想哭就哭。”
頓了幾息，又道“我不嫌你煩。”
曲鶯時在不論哪個樓止麵前，情緒都是轉換都是輕易的。
即使被凶了半天，也能因為兩句稍緩的話，將滿腔抑製的情緒再次解封。
她對樓止，就是很容易敞開心扉啊。
樓止見少女一眨一滴淚，眸光亮亮的，兩隻白皙細小的手沿著他的手臂摸過來，激起一層難忍的癢意。
她的聲音輕輕的，像攜帶濕意的風。
“那我，要你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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