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還能在賽車穀首席車神都沒辦法淡定的時候,一改往昔,變得從容且淡定。
比起超模,或許像韓女士這樣,既能示弱又能堅強的女生,才應該成為他擇偶的對象。
親爹在敘利亞和伊拉克邊境和人談判。
親兒子在床上思考擇偶標準的臨時調整。
這可真是有夠親生的。
……
斐國琛最後還是沒有和工人們一起回來。
斐一班為此生了一通悶氣。
主要是氣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唯一搞定的包機,又接不回自己最想要接的人。
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斐一班感到無比的挫敗。
或許是為了讓他和韓女士安心。
就算是沒空的時候,馬爾丁那邊的電話會議係統,也是開著的。
隻要斐國琛人在辦公室,斐一班和韓女士就能看到。
一有空,斐國琛就和斐一班視頻。
大有反過來安慰斐一班的架勢。
“一一啊,”斐國琛抱歉地說,“之前爸爸媽媽答應過的賽車,可能幾年之內都沒有辦法兌現了。”
斐一班抬眼看了看,沒有說話。
現在這個時候,斐國琛為什麼會覺得他心裡想的是賽車。
“不兌現不兌現唄,又不是沒有反悔過。”斐一班說的漫不經心。
他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在意。
斐國琛把斐一班無所謂的態度,理解成了強烈的抵觸。
“你在外麵念書的這些年,國內的工廠一直在做產業升級,爸爸媽媽也一直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
斐國琛說,“知道你嫌棄鎖芯工廠不夠高級,我和你媽就想著努力幾年,做點高級的東西出來,讓你接手一家非勞動密集的、有科技含量的公司。”
“我什麼時候嫌棄鎖芯不高級了?”斐一班自己都不記得有說過這樣的話。
“可能爸爸沒有表達好,你嫌棄鎖芯沒有自己的品牌,都是藏在鎖裡麵的。”斐國琛說,“你小時候就說,你希望把自己的名字,打在一把鎖最顯眼的地方。”
“那我得多小啊?”斐一班說,“每年賣出去那麼多鎖,那些完全不認識的人,還沒有進家門,就先在門把手上瞻仰我的名字,光想想就膈應。我就算要打,也是打品牌吧。”
“對啊,我兒子從小就有一個品牌夢,你這次回國,我和你媽帶你找地建新的廠子,就是為了在智能鎖的時代,做出自己的品牌。”斐國琛原來沒有打算這麼早和斐一班說這些。
過不了一年,就能直接做到的事情,與其畫餅,不如直接讓斐一班眼見為實。
“智能鎖?指紋的?”斐一班又被震驚了一下。
“指紋、人臉、聲紋、互聯網遠程控製,”斐國琛說,“這兩年,我們在智能鎖的研發上投入了很大的資金,現在各項技術儲備都已經到位,樣鎖也已經做出來了。”
“所以你們上次拉我去考察,是為了找塊地,建個工廠,再批量生產?”斐一班問。
“是這樣沒錯。”斐國琛回答。
“為什麼這麼麻煩呢?直接現在的工廠改造一下不就好了嗎?”斐一班不理解。
“按照原先的計劃,國內的工廠是全都要賣掉的。”斐國琛頓了頓,“做品牌就需要有巨額的投入,需要有穩定而又持續的現金流。”
“都賣掉又哪來的現金流呢?”斐一班問。
“所以我才說是原先的計劃,沒有了土耳其的工廠,以前做的那些也都成了枉然,尤其是投在智能鎖研發上的。”
“這麼嚴重?全都打水漂?”斐一班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等以後現金流充裕了再接著做不就行了嗎?”
“做生意講究一個時機。同樣的事情,在對的時間做,就能帶來豐厚的利潤,到了錯的時間,血本無歸都已經算是輕的了。”
斐國琛說,“智能鎖不是鎖芯,更新換代是很快的。你現在研究出來的高精尖技術,過不了多久,就爛大街了。”
“如果我沒有一直說品牌,你們是不是根本就不會投入那麼多錢,做智能鎖?”斐一班有點難受。
從小的到大,他一直都覺得韓女士和斐廠長,把工廠看得比他這個兒子更重要。
他經常拿自己和工廠比,看看誰更像韓女士和斐廠長的兒子。
“還是要轉型的,工廠發展到我們這種規模,不搞技術、不做品牌最後也是做不下去的。”斐國琛說。
“爸,我小時候是不是就說過要做說話聲音就能控製的鎖?”斐一班回憶了一下,“你那時候不是說我異想天開嗎?”
“所以爸爸還不如一一有遠見啊。”斐國琛笑了笑,“大多數天才的想法,都源自於異想天開。”
斐一班不知道要怎麼形容自己這一刻的心情。
說不上來是因為斐國琛的話,還是因為自己兒時諸多天馬行空的想法。
這些想法現在都哪裡去了?
那個因為這些想法而歡呼雀躍的自己,又哪裡去了?
斐國琛在斐一班的沉默裡,又說了一段話
“一一啊,爸爸媽媽原來是商量好了,等智能鎖廠品牌做起來,能盈利了,就給你買賽車的。”
“你媽媽一直都記得答應過你這件事情的,她總覺得小時候讓你受委屈了,現在能彌補的就儘量彌補。”
“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很多事情都沒辦法按照原來的計劃。”
“爸爸希望你理解一下,最近這段時間,不要因為賽車去找你媽媽。”
“你媽媽聽了肯定會很傷心很自責的。”
斐一班還是不知道要說什麼。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韓女士還有斐廠長的對話,就隻剩下買賽車這一個內容了的?
斐一班有點想哭,說出來的話,卻是故作輕鬆
“斐廠長,你為什麼忽然和我講這麼一番話?什麼賽車不賽車的,是我們家的廠子要破產了嗎?”
“破產那不至於,你不要太擔心。”斐國琛說,“退回到你出國前的那段困難情況差不多吧。”
“這樣啊。”斐一班儘可能天真地對著斐國琛笑了笑,“既然我還是妥妥的富二代,那我就安心睡覺去了。”
視頻斷了。
淚也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