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一回來就開機。
還洗了個澡,喝了杯咖啡。
然後慢慢悠悠地才加了一張卡。
這要是房間裡麵也裝了監控,那是裝在哪裡啊?
他裝卡的地方,可就在浴室的邊上啊。
這麼一想,這位大姐是不是覬覦他的肉體啊。
這是犯法的吧?
要不要報警啊?
要怎麼找出家裡的隱藏攝像頭啊。
斐一班給自己掛電話的不紳士行為,加了一層正義的濾鏡。
斐一班研究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自己房間有哪裡是適合裝隱藏攝像機的。
正渾身不自在呢,易茗的電話就又打了進來。
“不好意思斐先生,我想問您一下……”易茗再次開口。
“還是我先問你吧,”斐一班打斷了易茗的話,“你都看……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裝電話卡的?”
斐一班原本想問你都看到了什麼。
怕易茗回答說該看的不該看的我都看到了,最後臨時改了後半句。
“你早前給您打過一次電話,但是您沒有開機。”易茗說,“所以,您開機了,我就會收到短信提醒。”
“我開機你就會收到提醒?你在我手機上裝了什麼?”斐一班毛骨悚然了一下。
怪不得非要用手機給他無線反向充電。
原來是想在他手機上裝非法跟蹤和提醒啊!
黃鼠狼給雞拜年!
“斐先生開機提醒業務。”易茗說。
“你這會兒倒是倒是誠實了,”斐一班無語,“還真是什麼非法業務都往手機上整。”
“斐先生,開機提醒業務是中國移動和中國聯通,都有為主叫用戶的,一種呼叫提醒類業務。”易茗背誦了一下她開通這項服務的時候看到的說明
“當您呼叫彆人的時候,如果對方的手機處於關機或不在服務區的狀態,係統會將該呼叫記錄下來。當對方開機或回到服務區的時候,係統會自動給您發一條提示短信,告訴您曾經呼叫過的對方已經開機或重新回到了服務區,您可以跟他取得聯係了。”
“……”以為自己被監控的斐一班沉默了。
“……”以為自己被偷窺的斐一班也沉默了。
易茗並不是一個會讓通話冷場很久的人。
於是她再接再厲地給斐一班介紹“斐先生,這項功能收費兩元,編輯短信就能直接開通或者取消。”
“……”以為自己被植入非法跟蹤軟件的斐一班也的平方沉默了。
斐一班一直不說話,易茗隻好問“斐先生,您還在嗎?”
“咳咳,在的。”斐一班清了清嗓子,“你們易家村不是和之前那個茶商簽了十五年的合約嗎?現在還有半年的時間。也沒必要這麼著急忙慌地打電話吧。”
這句話,斐一般先生說的絕對是很不一般的。
既解釋了一下自己之前為什麼語氣不善,又表明了他沒有忘記和易存章的約定。
可謂一舉兩得,雙管齊下。
完全超出了斐一班平時的說話水平。
“您說的對,斐先生,”易茗語氣平和地說,“我打電話就是想問問,我阿爸的風衣什麼時候可以還給我。”
“……”
拿人東西不還的斐一班整個一個無言以對。
他穿走的要是一件軍大衣,還可以說易茗小氣。
可易茗又偏偏拿了一件在國內差不多要賣到兩萬塊的風衣。
“斐先生,您還在嗎?”易茗有問了一遍。
“在,在的。”斐一班忽然就有了易存章說話磕巴的毛病。
“您是不是把風衣扔了?”易茗問完斐一班沒有接話。
易茗停了一下又說“要是扔了也沒關係。”
“……”斐一班正處在持續性語言障礙發作的過程中。
“打擾了,斐先生。”易茗準備掛電話。
“還在的,阿姨不知道收到哪裡去了,我一時沒有注意,我讓阿姨找一下,明天給你寄到易家村村委會。”斐一班並沒有衣服穿一次就要仍的習慣。
但他確實也沒有再看到那件風衣。
多半是王阿姨覺得風衣不是這個季節的衣服,洗乾淨就給收起來了。
也真是奇了怪了,為什麼他回來之後,一次都沒有想起這個拿雞蛋毀了他球鞋的大姐。
大概是害怕觸景傷情吧。
畢竟他對那雙球鞋是真愛。
又或者,是害怕飛雞冤魂?
斐一班在這個時候,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做的那個白日夢。
和血淋淋的雞頭相比,夢裡麵的那張臉如果是易茗的,反而就沒有那麼可怕了。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再夢見那隻冤魂不散的飛雞。
寄完衣服,也不知道能不能讓易茗大姐寄一張照片過來給他辟邪?
易茗大姐那張純真的臉,用來辟邪肯定是極品符篆。
早知道在易家村的那會兒,就應該趁手機有點的時候拍一張。
……
第二天,斐一班並沒有遵守自己的承諾。
回來的這一天,斐廠長就給韓女士打電話,說他和林總工已經在去馬爾丁機場的路上了。
這一路回來,要轉機兩次,先從馬爾丁做支線航班去伊斯坦布爾。
斐國琛和林祖民經常往返於馬爾丁,對所有轉機路線,早就爛熟於心。
處發現,斐國琛也給斐一班發了一個視頻請求。
斐一班前一天被手機君給纏住了,這會兒正在補覺。
睡得迷迷糊糊地就胡亂問了一句“你們什麼時候到。”
林總工在斐國琛旁邊說了一句“一一你是不是睡糊塗了,你幫我和你爸訂的票,你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到。”
“哦。”斐一班努力找回了一點思考能力,“孟哥會去接你們是吧?”
這一路回來,少說也得大半天的時間,斐一班就安安心心地繼續補覺。
中間韓女士來過一次,問斐一班有沒有接到斐國琛的電話。
斐一班暈暈乎乎地說了一句接到了,就繼續和周公的約會。
一直睡到被餓醒,才舍得下樓。
剛好看到韓女士和王阿姨買了一大堆的菜回來。
“一一,你起來啦?”王阿姨也叫斐一班小名。
斐一班沒有搭理。
這個阿姨,和他也算是有不共戴天的仇了。
要是王阿姨沒有去菜市場買那雙鞋,他說不定天天都能吃到餛飩。
“你爸爸也真是的,現在眼裡就隻有你這個兒子。”韓女士用有點吃醋的口氣說,“到了伊斯坦布爾,就知道給兒子打電話,也不知道和我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