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大好青年,頭可斷,血可流,顏值不可廢。
隻要臉沒事,胖點瘦點,那都不是事。
斐一班剛拿到手機,病房的門就被打開了。
來的人是那個他從來沒有記住過全名的好兄弟。
“我的兄弟,你可真是會挑時間醒,我剛上直升飛機,你就醒了。”abu說,“你要再晚一點醒,我可就不打算回來了。”
“你是帶直升機來幫忙搜救我父親的嗎?”斐一班說,“謝謝你,abu。”
“搜救?”abu詫異,“搜救什麼?我的兄弟。你們把骨灰盒丟了?”
雖然是貴了一點,總不至於連骨灰盒都有人偷吧?
“什麼骨灰盒?”斐一班比abu還要詫異,“為什麼會有骨灰盒?”
斐一班轉向韓女士,用中文問她“韓女士,我室友為什麼要說骨灰盒?”
“一一啊……”韓女士有心想要勸斐一班,但她根本就沒辦法控製自己的眼淚。
斐一班醒來之前,還有兒子的安危強撐著她。
韓女士的眼淚,瞬間就把被斐一班自我保護意識藏起來的記憶,一股腦兒,全給送了回來。
他想起了自己看到斐廠長的最後一眼。
滿身的屍斑,說明死亡的時間已經很長。
除了屍斑,還會有惡臭,甚至都可能……
斐一班還沒有跑到斐廠長的跟前,就已經暈厥了。
在那之前,斐一班已經有三天兩夜沒有睡覺。
在那之後,就一直睡到了現在。
醫生說他的身體沒有問題,他也確實沒有生病。
但就和斷絕了生機一樣,一點都沒有想要醒來。
那之後,所有的事情,都隻有韓女士一個人在處理。
abu就算有在幫忙,語言都不通的人,也不可能給到韓女士任何心理上的安慰。
在最應該支棱起來的時候,他竟然選擇了昏迷逃避。
斐一班沒有辦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他其實很想再昏過去。
這對於現在的他來講並不算難事。
他看起來就是一副隨時要暈倒的樣子。
斐廠長說,一一,你已經是個大男人了。
斐廠長還說,你媽媽一直都記得答應過你這件事情的,她總覺得小時候讓你受委屈了,現在能彌補的就儘量彌補。
斐廠長那時候和他說這些,從頭到尾,都隻是擔心他會因為暫時買不了賽車和韓女士置氣。
所以,如果說斐廠長有什麼放心不下的,那就一定是韓女士。
那麼,大男人現在能做什麼?
“韓女士,我是不是很久都沒有吃過東西了?”斐一班對韓雨馨說,“我覺得有點餓了,你能不能給我弄點吃的。”
“好好好,一一你現在能吃什麼?”韓女士一邊哭一邊笑,“媽媽也不知道要怎麼和醫生溝通。”
“我讓abu去問一下醫生,看看我們能不能直接回家去。”斐一班努力扯出笑容說,“趁著abu在,多蹭幾趟交通工具。”
斐一班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和韓女士討論斐廠長用這樣的一種方式離開人世。
他剛剛從長時間的昏迷中醒來,什麼都還沒有來得及想。
他現在隻能裝作自己還沒有完全想起來。
等回去想明白了,再看看要怎麼處理。
他現在要說自己想起來了,韓女士很有可能就撐不下去。
再怎麼樣,也要先回到國內再說。
至少是熟悉的環境。
身邊的人也比較多,遇到問題,也比較知道要怎麼處理。
abu雖然也能幫很多的忙。
但不可能是那些瑣碎的事情。
斐一班很想問一問,過去的這個星期,都發生了一些什麼。
綁匪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究竟是什麼人,這麼窮凶極惡。
又是什麼人,知道他們家會有辦法籌集到這麼多的贖金。
他非常想要搞清楚這一切發生的原因。
他很想追查下去,哪怕再危險,也要找到凶手。
這些都是他心裡最迫切的想法。
如果身邊沒有韓女士,他可以不計後果。
但現在不行。
他不知道韓女士是用了多麼多大的努力,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保持鎮定,才能把日子過下去。
最應該被安慰的人,因為他的崩潰逃避,隻能一天有一天地守在他的床邊,照顧他,等他醒來還要想著怎麼安慰他。
韓女士和斐廠長的感情那麼好,她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
她要怎麼麵對一個人的未來。
韓女士應該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吧?
她是怎麼籌到的贖金?
如果斐廠長走了,工廠也不在了,那接下來要用什麼來保障?
上天真的是瞎了眼。
“我的兄弟,醫生說,你再做一個詳細的檢查,如果沒有問題,就可以回去了。”abu很快就回來了,“但你現在還很虛弱,你確定要這個時間離開嗎?我可以過幾天再來接你。”
abu也不是閒人一個,他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處理。
隻是斐一班這邊的事情太大了,所以他在這邊滯留了比較長的時間。
斐一班一直不醒,他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
他今天是準備回去一趟,等到斐一班醒了在過來。
然後就是去看一看有沒有更合適的醫院,如果斐一班還不醒的話,就想辦法給他換一個醫院。
abu是真的把斐一班當成了自己的兄弟在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