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正儒雅的人能乾得出來的事?
“劉哥,我問你個問題。”斐一班搶先一步接話。
“什麼問題啊,斐老弟。”劉金洋異常儒雅地回應。
仿佛他才是在場最應該擁有貴族和紳士標簽的人。
“劉哥,你有阿爸和阿媽嗎?”
這句話,不帶一個臟字。
斐一班也是用極為紳士的語氣問的。
殺傷力卻不比任何一句國罵來的差。
劉金洋很想罵街,斐一班這個始作俑者,卻用一臉的虔誠看著他。
身為儒商的劉金洋,礙於自己刻意營造多年的人設,自然是沒辦法直接罵出口。
“斐老弟,你這問題問的,誰還不是爹媽生的?難道你不是嗎?”劉金洋好聲好氣地回應。
雲淡風輕的字裡行間充滿了火藥味。
“我當然是啊。但是我的父親已經去世了。誰要是無緣無故和我提起我的父親,我保不齊會揍到他連親爹都認不出來的程度。我們這種四處惹事的二世祖,隻要不把人給打死,多半也沒有什麼事。”
“斐老弟啊,你怎麼這麼大火氣?我可是一句不好的話都沒有說,我說的是好人,還有死得太可惜。”
“我把你給打死了,再說你是好人,然後再給你買全世界最好的墓地,你會不會就覺得我也是好人?”
劉金洋終於忍不下去了“我好好地和你說話,你動不動就說要打死,是不是很沒有意思?”
“沒意思嗎?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啊。自從我父親去世了,我就聽不得這個死字。誰要是敢在我麵前提,我就和誰急。”
“斐老弟啊,我又幾時提到過你的父親呢?”劉金洋氣到渾身發抖,還是在努力維持自己儒商的形象。
“我是對父親這兩個字過敏嗎?讓本少爺過敏的是死這個字,你懂嗎?”斐一班已經不把整個世界放在眼裡了。
他用極為厭世的態度對劉金洋說“你要不要再說一次,看看本少爺會不會因為過敏致他人死亡。”
劉金洋被斐一班給氣笑了,收起了所有的儒雅,不無威脅地說道“你不要忘了這是誰的辦公室。”
“誒唷,有個小辦公室很了不起嗎?真這麼了不起的話,你最好讓我今天走著進來躺著出去。”斐一班直接拉了一張椅子,大搖大擺地在劉金洋的辦公室裡麵,擺足了一副地痞流氓的姿態。
劉金洋做了這麼多年的儒商,雖然一直被易家村的人罵。
但人前人後,總還是能保持非常好的教養和風度。
一句和斐一班根本沒有關係的話,就讓他喊打喊殺,還真是有點刷新了劉金洋對二世祖的認知。
網上有那麼多人罵慈善家斐國琛的兒子不孝。
哪一句不比他說的要嚴重千倍萬倍?
被鍵盤俠欺負了就來他這裡撒氣?
他一個儒商,什麼時候說過過分的話?
劉金洋氣到七竅冒煙,偏偏又拿斐一班沒有辦法。
這種不要命的頂級富二代,劉金洋還是第一次遇到。
想來想去,除了自認倒黴,好像也沒有什麼彆的辦法。
他要真的因為這裡是自己的辦公室,就找人過來,對斐一班造成人身傷害。
除非真的拚到雙雙去世,否則吃虧的肯定還是他自己。
“斐老弟,你這說的什麼話呢?你到劉哥這裡來,怎麼來的,肯定怎麼全須全尾地讓你回去啊。你要不要來嘗嘗我這邊的好茶。”
“不用了。我就喜歡喝易家村的邊角料。好茶你還是留著和好人一起喝。”斐一班並不打算在劉金洋的辦公室逗留很長的時間。
喝茶就要聊天。
聊天就要繼續演。
縱使他再有表演天賦,也有不想演下去的時候。
斐一班和劉金洋劍拔弩張的整個過程,易茗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安靜地像是根本就不存在與這個空間裡。
斐一班光顧著和劉金洋擺爛,也沒有分神去注意易茗在聽完那句話之後的反應。
這會兒回過神來看向易茗。
就無比震驚地發現,易茗的眼眶竟然是紅的。
是他演過頭了嗎?
明明他第一次和易茗見麵的時候,就差不多是這個樣子的啊。
那個時候,易茗不是對所有的一切都無悲無喜沒有反應嗎?
現在這是怎麼了?
斐一班站了起來,拉過易茗的手。
隨著身後的空氣說了一聲“我們走了。”
然後,就大步離開了劉金洋的辦公室。
直到出了辦公樓,斐一班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等到上了車,他才趕緊鬆了手和易茗道歉。
“我剛剛都是演戲的!就和我們第一次見麵我裝決策者一樣一樣的!我……我本來不是那個樣子的。”
斐一班著急到有點語無倫次地說道“現在也不是第一次見麵了對不對?你都叫我大斐了對不對?這個……就是……”
“嗯。”易茗用極度平靜的語氣說道,“知道了,大斐。”
這下,斐一班心裡就更沒有底了。
易茗到底有沒有生他的生氣呢?
如果有的話,應該不會還叫他大斐吧?
那如果不是,又為什麼像是哭過了一樣?
難道是他看錯了?
斐一班盯著易茗看,想要從她的表情和眼神裡麵,找到蛛絲馬跡。
看了半天,一無所獲。
很明顯的,易茗又把自己裝到了罩子裡麵。
“大斐怎麼這麼看著我,是回去的路希望我來開車嗎?”易茗淺笑盈盈地問。
“你開車?你不是和我說,你根本就不會開車嗎?”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第一次見麵,你問我你會開車?我的回答是不怎麼會。”易茗又把場景和語氣都還原了一遍。
“那不怎麼會的具體意思是什麼?”這個話題這麼好,斐一班沒有理由不接。
“就是有駕照,但沒怎麼開過的意思。”
“哦,是這樣啊,那回頭我可以教你啊,這一路回去,不是高速就是山路,還是先不要了,好不好?”斐一班儘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顧易茗的情緒。
“好的,聽大斐的。”易茗回答地很是輕快。
種種跡象都在表明,剛剛在劉金洋的辦公室,易茗根本就沒有紅了眼眶,也沒有出現任何的情緒問題。
真的是眼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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