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意!
說完,易茗就恢複了平靜。
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安安靜靜地把自己整個人,裝回到罩子裡麵。
罩子之所以是罩子。
是隻要蓋起來,就不會再收到外界的傷害。
罩子裡的易茗,忽然有了一些很奇怪的變化。
看起來,還是那麼地風輕雲淡、舉重若輕。
但問出的問題,卻很不一樣。
眼波流轉,??散發這琉璃光彩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斐一班,問道“大斐,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回來易家村?”
這是斐一班做夢都會好奇的事情。
但他卻毫不猶豫地回答“我不想。”
易茗的故事講到這裡。
最奇怪的地方,就變成了她為什麼會回來,??又為什麼會沒能上一個好的大學。
斐一班當然無比渴望知道這裡麵的原因。
可是,??這肯定不是一個會讓易茗心情舒暢的故事。
她以前不願意講,肯定是因為這個故事太過血淋淋。
殺人不見血的那種傷人至深的血淋淋。
要把這個故事講完整,??不可能不需要易茗把心底的傷口重新翻出來。
撕扯、淋漓、再一次的傷害。
她如果真的不在意,就不會把自己弄到罩子裡麵。
每一次的笑容,都要帶著偽裝。
每一次的純真,都是回應這個世界的冷漠。
斐一班就算再好奇,也不願意看到易茗再受一次傷害。
易茗並沒有理會斐一班的拒絕,說道“之前準備故事完結的時候,你說要繼續聽。現在故事都講到這兒了,乾脆就一次性講完吧。省得以後還要拿出來和你說。”
沒等斐一班回應,易茗自顧自地講起了未完待續的故事
“我出生的那會兒,生育還是有計劃的,而且是特彆嚴格的時期。”
“社會撫養費,是按照家庭資產的比例來決定的。”
“我的親生父母是一夜暴富。”
“他們之前什麼都沒有準備。”
“懷孕和暴富,都算是意外。”
“一夜暴富,意味著,這筆罰款也將變成天文數字。”
“我原生家庭的爸爸媽媽,希望這麼昂貴的我會是個男孩。”
“在他們看來,如果天價能買回來個夢寐以求的兒子,??說不定也是可以考慮。”
“可偏偏,我是一個女生。”
“我阿爸阿媽始終不願意告訴我,我為什麼上不了學,是怕我知道了會難過。”
易茗說故事的這個過程,一如既往地心如止水。
隻有到了現在,才有了一點的情緒
“他們直到被警察抓了,都不願意和警察實話實說。”
“寧願被誤會是人販子,也不願意讓人知道,我是個從破爛堆裡麵撿來的破爛玩意兒。”
“因為覺得社會撫養費貴,跑來農村躲著生,看到生出來是個女孩,就直接拋棄?”斐一班很是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這還是親爹親媽嗎?”
故事說道這裡,和斐一班理解的人性,出現了很大的偏差。
“肯定是親生的啊,dna報告都對上了之後,警察叔叔才送我回到宮殿一樣的家裡去的。”
易茗笑了。
山花浪漫。
純真無邪。
在她的臉上,仿佛能見到了這個世界最美的風景。
明明是很好看的笑容,在斐一班的眼裡,卻變成了孤寂。
斐一班終於看懂了易茗的笑容。
也知道了易茗為什麼會是一個活在罩子裡麵的人。
曾經的他,??在和易茗第一次離家差不多的年紀,僅僅是因為被同學排擠,??就導致了自閉。
斐廠長和韓女士,因為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斐一班的異樣,自責到腸子都青了。
帶著他四處求醫。
不計一切代價地把他送出去。
從特殊教育中學,再到普通的中學。
儘管斐一班念的是寄宿學校。
韓女士為了確保斐一班的狀況。
還是放下一切,陪讀了大半年。
確保斐一班的心理狀態能夠獨立完成寄宿中學的學習和生活,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那一年,國琛鎖業的發展,是幾乎停滯的。
斐國琛和韓雨馨都沒有為這種停滯,感到任何一絲的遺憾。
隻要斐一班能好起來,和正常人一樣。
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最大的回報。
即便如此,斐國琛和韓雨馨也還是免不了會被人說。
怎麼一早不關注一下兒子的心理健康狀況。
每次聽到,斐國琛和韓雨馨都滿心愧疚。
仿佛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合格的父母。
斐一班有時候也會有點小小的抱怨。
為什麼他說在學校被同學針對的時候,從來都得不到回應。
有些事情,就是不能比較。
和易茗一比。
斐一班覺得自己所遭受過的一切,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