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眠居然從這裡麵聽出了一絲的委屈,一絲的惶恐,還有不甘心。
她也就突然想起來,當初傅行舟還在的時候,賀舟一直跟她作對,一直想要弄死傅行舟,獨占這副身體。
他認為他是獨立的人格,而傅行舟應該消失。
那時候的賀舟確實發現了不對勁兒,但他問及自己的身份時,傅行舟總是很沉默,隻說了一句,你以後會後悔傷害她。
為什麼傅行舟這麼篤定?
因為他早就知道賀舟隻是自己弟弟傅燕城的一段記憶,隻是這段記憶暫時還沒想起自己叫什麼而已。
既然傅燕城會愛上盛眠,那這段記憶衍生出來的人格,早晚也會被盛眠動心。
所以他篤定賀舟會後悔,隻要有一天他想清楚了自己的來曆,就會後悔。
盛眠走近,仔仔細細的看著這張臉。
少年時候的心動已經徹底消失了,現在她看這張臉時,十分的平靜。
她隻看了幾眼,就轉身看向沙發上的那群人。
“大哥,二哥,我大概捋清楚這其中的細節了,柏謙說過,他要帶走的不隻是傅燕城,還有賀舟,因為賀舟是被做過實驗的,而且成功了,柏謙想做的也是同樣的事情,將他兒子的記憶移植到某個人的身體裡,刺激這段記憶蘇醒,這樣以來,他的兒子也就重新活過來了,他應該在某個地方保留了他兒子的記憶,隻等著做手術了,難道傅燕城是他挑選到的合適的人麼?”
準確的說不是人,而是合適的軀殼。
柏謙還要帶走賀舟,不就是為了在賀舟身上得到更完美的數據?
這就是盛眠的推理,她把自己的觀點說完,沙發上的一群人都沒有說話。
隻有身後的賀舟沉默了幾秒,才緩緩扯唇。
“你倒是聰明。”
盛眠就當他是在誇自己。
她想要走回沙發上,卻聽到賀舟說“給我倒杯水。”
盛眠的腳步一頓,眉心皺緊,“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是傅燕城吧?”
賀舟的臉色一白,直勾勾的盯著她,“所以呢,那我是誰?”
這不是盛眠第一次跟他說這種話,在禁閉島的時候,他突然傻了,那時候他就想起了那些記憶。
當時盛眠就總是問他,該不會真以為自己是傅燕城了吧?
可他能怎麼辦呢?這就是他能想出來的東西?
他到底是誰,他在外麵流浪了這麼久,還是沒想清楚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