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夏悠南仍舊是不言不語麵無表情,陸修遠討好地給她夾菜,喂她吃飯。她倒是也不拒絕,可就是不肯看他一眼,心事重重的沒個笑臉。
一頓飯下去,夏悠南吃了一肚子飯,陸修遠吃了一肚子氣。
夜色漸漸拉開了序幕,餘暉帶著朝霞沉入天際,明月攜手繁星隱現蒼穹。
夏悠南實在是毫無睡意,於是搬起梯子爬上了高高的房頂,一個人孤獨地坐在那裡,仰臉望著那滿天繁星發呆。
明天一早就要走了,她拚命告訴自己要豁達,要拿得起放得下,可心裡就是難受,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那個小傻子,她照顧陪伴了他那麼久,明天起他就要變成彆人的夫君了,那一聲聲的“娘子”,也會變成對另外一個女人的愛稱。
自己就像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忘了自己,全身心去容納另一個愛人。
至於自己那隱隱約約動的一絲情,就當作是一場夢吧,夢醒了,就什麼都不想了,也不念了。
恍惚間,她似乎聽到身後梯子發出的咯吱聲,回頭看去,隻見陸修遠正在順著梯子往上爬。
“遠兒你怎麼來了?”夏悠南邊問邊朝他伸出手。
陸修遠又是生氣又是委屈,苦著臉握住她的手,爬上房頂坐到她身邊,也不說話。
夏悠南歎聲氣,勉強笑著捏捏他苦瓜一樣的臉,柔聲問道“遠兒怎麼了?怎麼不開心?”
陸修遠委屈得眼淚兒都要出來了,把她摟到懷裡,聲音那叫一個小可憐,“娘子,是不是遠兒做錯事情了?是不是惹娘子生氣了?娘子為什麼不要遠兒了?”
夏悠南笑得苦澀,“遠兒沒做錯任何事情,是娘子做得不夠好。”
是你和唐染感情太深,以至於我陪你半年之久,都抵不過她回來的區區半月。
“娘子……”陸修遠心都疼了,在她額角親吻一下,“娘子最好了,娘子是全天下最好的娘子。”
真是急死他了,這丫頭到底怎麼了?這眼裡的悲傷從何而來?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
這樣的她,讓他感到莫名的害怕。
夏悠南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掙脫他的懷抱,握住他寬厚的手,閃著晶瑩的眸子看著他,問道“遠兒,假如,我是說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怎麼辦?”
“找你,讓你回到我身邊。”陸修遠簡單回答,語氣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他已經認定她了,這輩子非她不可。她要是離開,他就天涯海角追尋她,到老到死絕不放棄。
夏悠南噗嗤一笑,笑紅了眼睛,硬著喉嚨又問“那要是找不到呢?”
陸修遠嘴一撇,任性回答“不活了!”
夏悠南隻當他在鬨孩子脾氣,摸摸他的頭,歎道“唉,你這傻子呦,還挺貪心,明明一山不容二虎,你卻還想享齊人之福。”
隻可惜呀,她夏悠南就是出家當姑子,一輩子不嫁人,也堅決不和彆人共伺一夫。
更何況這傻子可能隻是依賴自己,等有朝一日他恢複記憶,和唐染伉儷情深你儂我儂,她留下來算什麼?
“娘子,你……什麼意思?”陸修遠頭頂冒出幾個問號,她在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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