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煙蘿遠遠看到這幅景象,隻覺得心臟像是被扔進了油鍋裡,疼得她眼睛都泛了紅。
她拳頭緊握,極力克製住衝上去的衝動,跟著小葉子一步步朝他們走去。
小葉子是個機靈的,上前去熱情十足地跟眾官兵打招呼。
一邊跟他們介紹陸煙蘿的假身世,一邊掏出銀錢發給眾人,讓他們在路途中多多照顧陸煙蘿。
他們說的話陸煙蘿一句都沒聽進去,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蘇禦,柳眉擰成一團,那其中的心疼不言而喻。
所幸蘇禦絲毫不關心他們的情況,麵無表情地望著遠方,並沒有多看上她一眼。
“各位兄弟,我們就這麼說好了,我表弟身世可憐,第一次出遠門,一路上勞煩大家多多照料了。”
小葉子邊說邊把陸煙蘿拉到他們麵前,對她說“表弟啊,路途遙遠,你身體單薄,可要全靠這些官爺的照顧呢,你快跟他們打聲招呼。”
陸煙蘿這才收回看蘇禦的目光,配合他朝那群官兵們鞠了一躬,本欲開口,卻又想到了什麼,閉口不語。
那官兵們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銀子,剛才久等的不快也消失了,打量著她調侃道“這人瘦瘦小小的,臉上還燒傷了,還是個啞巴,你們怎麼會讓他當差?”
小葉子立馬陪笑解釋,“這不,他家中貧苦,都快揭不開鍋了,沒辦法才來京城投奔我的。
“我雖在宮裡有著一席之地,但目前宮裡也不缺人手了。沒辦法,隻能把他安排到刑部當差了,不為彆的,就希望能討口飯吃。”
小葉子說完似乎嫌誠意不夠,又拿出荷包遞給了那領頭的人,“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我表弟就拜托各位了。”
阿彌陀佛,這幫人可要照顧他的公主啊,這要是路上出個什麼差錯,就算皇上不怪罪他,他自己也得自殺殉主去。
那領頭的官兵滿臉笑意地接過荷包,拍著胸脯跟他保證會照顧好陸煙蘿,這才讓小葉子微微鬆了口氣。
就這樣,在小葉子擔憂不舍的目光下,陸煙蘿跟著官兵們走了。
此去,安危不知。
城門處,人影如梭車水馬龍,過大的人流量讓此地甚為繁華。
道路兩邊不僅有商販們擺攤做生意,還吸引了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盤踞於此。
他們拿著殘破的碗向過往行人抖著,試圖討要一點財物來度日。
在這群乞丐中,有兩人顯得格外淒慘。
她們是女流之輩,一老一少,皆是破衣爛衫披頭散發,臉上沾染著泥土,身上散發著酸臭味兒,怎得“淒慘”二字能夠形容得了?
最為可怖的是,那個老女人的雙眼眼眶裡黑洞洞的一片,竟是沒有了眼珠子。
乞討中她想要說些好話,嘴張了半天也沒能發出一點動靜。再仔細看去,那口中已然沒了舌頭。
她的袖子和褲腿裡皆是空蕩蕩,四肢竟全都不在了。
與她相比,她身邊的那個年輕的女人倒是好了不少,雖然臉蛋被燙得麵目全非猙獰可怖,但好在四肢和器官都還健全。
依靠著這淒慘的景象,她們倒是也博得了不少同情。那年輕女人手中的碗裡有了半碗的銅板,兩天內的饑飽是不成問題了。
如此淒慘的兩人,不是那木箏容和葉語卿,又能是誰?
木箏容說不出話來,挪動身軀用肩膀碰了碰身邊的葉語卿,似是想問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