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濟世堂離開,陸修遠和夏悠南記掛著邊關之事,想回家等消息又坐不住,不回家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索性漫無目的地在外麵溜達。
“夫君!”走到一處人跡罕至的樹林旁,夏悠南突然指著林中某處驚叫了一聲。
陸修遠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棵粗壯的歪脖樹下,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正在往樹乾上扔一條白綾。
那孕婦約有二十來歲,腹中孩子看起來有七八個月了。她一身破舊的粗布衣衫,滿頭青絲僅用一塊起球的破布係著,寒酸又落魄。
她滿臉淚痕,雙目又紅又腫,渾身散發出一種絕望的氣息。
“你乾什麼?”
夏悠南大喊一聲,撒丫子往她身邊跑去,陸修遠也緊隨其後。
那孕婦正踩在石頭上準備把脖子伸進係好的白綾中,被她這麼一喊,嚇得身子一抖,就要從石頭上摔下去。
夏悠南一個箭步衝過去,穩穩地接住她。
“你沒事吧?”
孕婦在地上站穩,紅著眼眶悲涼地搖頭。
夏悠南這才鬆開她,沒好氣地質問“姐姐,你這是在乾什麼呀?看你這肚子,距離你孩子出生也就個把月了,你怎麼能做這種傻事呢?”
孕婦雙目含淚,淒涼地說“孩子出生就沒有父親,我也無力撫養他,還不如帶他一起走。”
“他父親……去世了嗎?”夏悠南小心翼翼地問。
孕婦輕輕抽噎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沒有去世,他……他今天就要跟彆人成親了,他不要我們娘倆了。”
“什麼?”夏悠南驚呼出聲,不敢置信地問她,“你都懷了他的孩子了,他拋棄你跟彆人成親?這……”
提及傷心處孕婦嗚嗚地哭了起來,梨花帶雨好不悲慘。
“我也不知道啊,我們兩個青梅竹馬情深義重,前一天晚上我們還挑燈給孩子取名,第二天他卻扔給我一紙休書,說他愛上了彆人,嗚嗚嗚……”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夏悠南不明所以。
孕婦搖著頭,哭得滿臉通紅,“我一開始也是這麼以為的,可我無論怎麼問他,他就是不承認有苦衷。
“而且我親眼看見他和那小姐眉眼傳情,那眼神太過情深義重,就像是彼此深愛了好多年。”
夏悠南被她哭得心軟,上前擁抱住她,拍著她的背安慰“彆哭了,不如你跟我說說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果他真的是拋妻棄子喪儘天良,我來幫你收拾他。”
孕婦心裡憋屈,想著反正準備死了,不如把心裡的怨氣發泄出來,也省得死不瞑目。
於是,她在被夏悠南扶著坐到石頭上後,淒淒慘慘地給她講述起了她和丈夫的故事。
她叫文秋憐,和丈夫張文鈺是外鄉人。兩人從小就是鄰居,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相當要好。
長大後兩個人更是情投意合郎情妾意,十五歲就在雙方父母的操辦下成了親。
婚後小兩口如膠似漆,張文鈺對妻子極為寵愛,承諾她一生一世隻愛她一個,也隻娶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