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禪木過來,曲小幽並未停下手中撫琴的動作,而是含著笑意慢悠悠地開口道“日理萬機的大師兄怎麼有閒心來這後院?莫不是……來尋小女子的?”
禪木神色一窘,慌忙否認,“隻是天寒地凍,特來觀賞這雪中紅梅。”
曲小幽輕笑一聲,打趣道“那聖僧認為,是這紅梅好看,還是紅梅下的小女子好看?”
禪木臉色微紅,躊躇了一會兒,方才實話實說道“都好看。”
曲小幽停下手中撫琴的動作,轉頭看向他,笑眼盈盈,“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禪木語塞,沒有辯駁。
曲小幽沒再同他講話,而是雙手撤下琴案上的古琴,將一旁溫熱的酒拿到琴案上,緩緩往白玉瓷杯中倒起酒來。
“天冷,喝杯酒暖暖身子,你要不要來一杯?”
禪木無奈搖頭,“出家人不得沾酒。”
曲小幽挑挑眉毛,說了句“等著”,之後就起身往臥房裡走去了。
不多會兒,她拿來一個小凳和茶壺,將小凳放在琴案對麵的地上,把裝滿茶水的茶壺安放在火爐之上。
“坐下吧,你以茶代酒,我們喝上幾杯。”
禪木猶豫了一下,邁步走到她對麵坐在了小凳上。
不多會兒,火爐上的茶水就冒起了嫋嫋白煙。曲小幽拿過茶壺為禪木斟茶,禪木則以手撫杯以示禮貌。
“我竟是不知,你還會彈奏古琴。”禪木端起溫熱的茶杯放在手心,詫異地說。
曲小幽莞爾一笑,道“怎麼?在你眼裡,我這種隻會舞槍弄棒的粗人,不應該懂這種高雅之物嗎?”
“斷無此意!”禪木忙否認。
曲小幽仰頭將杯中烈酒一飲而儘,目光看向遠方,眉宇間染上一抹落寞,“遺傳因素吧,我母親未出閣前曾是柳月城內最優秀的琴師,連京城皇宮裡樂坊的師傅都去拜會過她。”
禪木一愣,蹙起眉頭跟她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傷心事。”
“沒關係。”曲小幽笑著對他搖搖頭。
“你在四季如春的南方長大,如今來到這裡,經曆這樣冷冽的寒冬,會不習慣嗎?”禪木岔開話題關懷道。
“還好,自幼習武身體素質好,不會太難熬。”曲小幽答道,放下酒杯,雙手撐著下巴含笑望著他,“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禪木眼神閃爍一下,低頭望著自己的水杯承認,“是,朋友之間的關心。”
曲小幽默默注視著他,良久,輕歎一聲氣,繼續拿起酒杯給自己倒酒。
曲小幽生性豪邁,對美酒也是分外嗜愛,幾乎每天都要來上兩杯。
今日心中煩憂,不免失了控製,一杯接著一杯豪飲,看得禪木直皺眉頭。
“可以了。”他忍無可忍地按住曲小幽還在倒酒的手,無奈勸說,“飲了數杯,再喝下去要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