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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到病房裡的嶽秋白已經不怎麼記得了,就記得他和月月推著床,月月一直在抽泣,安迪姐半睡半醒,手也一直覆蓋在月月的手上。
好像有個聒噪的聲音一直在問怎麼了,一直在問為什麼,但是嶽秋白懶得理,他現在腦子裡很空,裝不下彆的任何。
……
病房裡,安迪姐躺在床上,臉色倒是有些莫名紅潤,狀態也是最近這段時間最好的。
“秋白。”她微笑著喊嶽秋白的名字。
月月和嶽秋白各自坐在床的一側,陪著她說話。
“我留了一百萬給你,是咱倆第一次見麵那天就答應你的。”
高難度任務獎勵,100萬,已發放。
這個時候係統彈出的發放獎勵的對話框第一次讓嶽秋白這麼不耐煩,本來期待無比的這筆錢也讓他感到有些煩悶了。
他若是早想到這個錢會以這個方式發放,那他寧可不要。
然而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至於月月,你已經18了,媽媽所有東西都給你,沒有任何人會和你搶……你自己保護好自己,有事情去找姨媽或者……”安迪姐說著話,眼神逐漸飄向嶽秋白,似乎是也知道自己的臨終囑托可能會讓他很為難,她並不想道德綁架,所以想了想,並沒有把他的名字說出口。
嶽秋白第一時間是有點驚訝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小姑娘竟然已經十八了,雖然他身體裡28的靈魂讓他看這個小姑娘像個小孩子一樣,但仔細想想她比起他現在的身體也隻是小了一歲。
儘管如此,嶽秋白還是主動把事情攬了過來“可以找我,隨時,你放心吧安迪姐。”
安迪姐閉了閉眼睛,似乎是感覺很累了。
結果一直坐在病房沙發上靜靜聽著的前夫哥突然跳了起來“什麼情況?挽雲!你怎麼了?前兩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像交代後事一樣?我是月月的爸爸,我有權知道一切!”
嶽秋白難掩厭惡地看了一眼前夫哥,目光中的殺氣所及讓他也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但安迪的巨額遺產在眼前,他還是免不得要為自己爭幾句。
嶽秋白安撫地看了安迪姐一眼“你們娘倆單獨聊一會,我和他出去等你們。”
安迪姐點點頭。
嶽秋白半架著前夫哥離開了病房。
……
走廊裡前夫哥還是很不忿,又表現得很著急“她到底怎麼了?你們怎麼什麼都不告訴我,她是我女兒的媽,我有權利知道!”
嶽秋白也不想再瞞他,帶帶著濃濃的疲倦和厭煩開了口“安迪姐幾個月前查出來胃癌晚期,剛才醫生說話你也聽見了,可能就今天了吧。”
華國人不愛把死字掛在嘴邊,嶽秋白話說的都很含蓄,儘可能地在規避一些“不吉利”的詞語。
然而前夫哥卻好像沒在意這些“什麼?她快死了?那他麼的這娘兒們還和我離婚?是不是算好的不想給我繼承遺產?月月也是我的女兒,沒有錢我怎麼養她?!”
說著他就要往病房裡衝。
嶽秋白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拉住他的胳膊,也不知道身體裡怎麼就突然爆發出那麼強的一股力量,狠狠地給了他一個背摔。
隨著巨大的震顫聲落下,一時間整個走廊所有的人都看了過來,前夫哥躺在地上半死不活地喊了一句“幫我報警……”
就閉上了眼睛。
這下子整個走廊都騷亂了起來,好多人喊著殺人了就躲回了自己的病房,有報警的,有去叫醫生的。
嶽秋白隻覺得這些喧囂都與他毫無關係,他現在隻關心病房裡的那個姐姐怎麼樣了。
正想著,麵前突然又彈出一塊係統麵板。
嶽神的正義技能發動嶽神再一次匡扶了正義,事情會順利解決的,請嶽神不要擔心。
麵板消失後,房間內響起了月月的一聲悲痛到極致的嘶吼。
嶽秋白的眼淚也落了下來。
他想著一會可能會發生的事,摸出手機,給悠悠發了條微信。
……
前世父親離世的時候嶽秋白人在仁川,並沒有經手過任何親人離世的手續辦理,所以他也是懵懵懂懂,反而是月月這個小姑娘,在媽媽離開的一瞬間,除了那一聲嘶吼之後,一直在哭得眼卻突然停了下來。
她仿佛在一瞬間就成長了,她不再哭泣,而是按部就班地去處理一切事情,喊醫生做最後的檢查,領取死亡報告等等。
嶽秋白也做不了什麼,隻能全程在她身邊陪著。
可是在等待殯儀館的車子來帶走遺體的時候,警察突然湧入了小小的病房。
為首的那個是個年輕麵孔,他四處掃視了一圈,最後將視線鎖定在了嶽秋白身上,明知故問道“哪位是嶽秋白?”
嶽秋白了然地站了起來,他就猜到前夫哥不會善罷甘休,果然,警察身後閃出了前夫哥的身影。
警察向前走了一步,對著嶽秋白點了點頭,還算有禮貌道“這位先生報警說您將他毆打了,需要回我們所裡配合一下調查。”
嶽秋白點點頭,又向走廊儘頭看了看,隻見那邊有個小小的身影穿著一身深灰色的運動服正快步走來,他放下心來,對著月月說道“一會讓悠悠姐姐陪你。”
月月點點頭,還反過來安慰了嶽秋白兩句“沒事嶽哥,我爸要是起什麼壞心思,我會幫你作證的。”
警察本來都帶著嶽秋白轉身要離開了,聽見悠悠兩字,步子又移不動了。
嶽秋白發現警察不動了,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麼,也就沒多催促,在原地站了一會等他。
但警察也隻是多看了悠悠兩眼,最後還是對工作的愛崗敬業戰勝了喜歡的女解說出現在眼前的喜悅,畢竟他喜歡的職業選手也在身邊。
嗨,這可真是一個大瓜。
他按捺不住要給嶽秋白做筆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