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城傅修遠!
在她的話音落下之後,傅老爺子的視線也朝樓上的臥室投去了視線,不同於許若雅的飽含心機,他的眼中是被蘇傾城氣出來的濃濃怒氣。
“碎碎平安、哼。”
老爺子咬緊了牙齒從齒縫中吐出了這麼一句,也不知道是對誰冷哼的。
總之是被蘇傾城氣著了。
“老家主,如今您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讓家主的孩子認祖歸宗,回到您的身邊來。
蘇傾城對孩子很好,這一點咱們不能否認。
但她終歸不是咱們傅氏人。
即便是她過了門,她身上流著的也是蘇家的血,自古以來媳婦終究都是外人,可那孩子卻是家主實打實的血脈,若是那孩子一直被蘇傾城養著,說不定養著養著就成蘇家人了,到時候孩子掌權,我們偌大的傅氏豈不就落到了蘇傾城一個外姓婦人的手中?”
許若雅攙扶著老爺子,一副為老爺子著想的口吻道。
她心知此時此刻是最好的挑火時機,再加上傅老爺子年老,本就把權勢看得很重。
她這是一挑一個準兒啊。
一句句話說的甚是在理,傅老爺子充滿了陰霾的雙眼暮氣沉沉地盯著樓上的房門,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嗯,你說的沒錯。”
那丫頭確實是外人,傅老爺子也是這麼想的,包括蘇傾城對孩子的好,他都覺得充滿了陰謀。
“此事你怎麼看?”
“老家主,您聽我說。”許若雅見傅老爺子來問自己,壓下眼底的欣喜,輕聲道“為今之計我們想將蘇傾城和孩子分開是不可能的,那孩子很黏蘇傾城,而且對您……有點認生,所以我們應該慢慢來。”
“慢慢來?”
“對,這段時間您不如就讓蘇傾城帶著孩子住在老宅,不要讓他們回七號公館,隻有他們留在了老宅,您才能有機會和孩子接觸,也讓孩子多和您親近,這樣您二人才好培養親情,當您和小少爺有了一定的爺孫親情之後,您再慢慢隔開蘇傾城和小少爺的感情,想辦法讓他們少接觸,慢慢的、慢慢的、小少爺和蘇傾城的感情不就淡了嗎?”
傅老爺子一聽,眼中閃爍了一些的讚同和欣賞的目光。
是啊。
如今那孩子還小,分不清什麼善與惡,可不就是常跟誰在一起就跟誰親麼?
那孩子之所以跟蘇傾城親,就是因為一直和蘇傾城在一起。
之所以對他有抵觸,肯定是因為蘇傾城在孩子麵前說了關於他的一些廢話。
對,定是如此。
那他就慢慢的來,先和孩子重新培養感情,再悄無聲息地將孩子和蘇傾城分開,到時候蘇傾城彆想再來汙染他們傅氏的血脈!
“……”
許若雅見傅老爺子臉上浮現出了無比的堅定,眼底劃過了一抹奸計得逞的笑意。
老爺子果然老了。
有些複雜的事情,他的腦袋已經思考不到那麼多,輕輕一帶就被身邊的人帶偏。
“阿雅,你做的很好。”
傅老爺子心中打好算盤之後,雙目滿是讚賞地看著許若雅,抬起手在許若雅的肩膀上拍了拍。
許若雅刹那回神。
看到傅老爺子眼中的讚賞,她鬆了口氣道“您過獎了。”
“哪裡。”傅老爺子瞥了眼樓上的臥室,惆悵地歎了口氣,惋惜地看著許若雅“若不是那混小子腦袋犯渾,如今你已經正兒八經地進了老宅,說不定孩子都生幾個了。”
“……”
聽見這一點,許若雅倒是垂下了腦袋沒有再吭聲。
傅老爺子隻覺疲憊,揉了揉今晚瞪的微微發酸的雙眼,揮手道“扶我回房休息。”
“是。”
許若雅低眉順眼,攙扶著老人的胳膊朝走廊的房間緩緩走去。
傅老爺子住在了一樓。
之前從樓梯摔下來一跤,身子骨大不如前,住處也從二樓改成了一樓的臥室,也免了上下樓的麻煩。
許若雅將老爺子攙扶進了臥室後,順手將門帶上。
嗒。
輕微的關門聲響起,在客廳中清掃的三兩個傭人才敢看了眼那房門緊閉的臥室,都是嫌棄地撇了撇嘴。
“什麼正兒八經地進了老宅生孩子,本身不就是個妾麼?”
“就是,家主怎麼可能娶附屬家族的小姐做正妻,老爺子這是給許若雅畫大餅的呦~”
“這大餅畫的有點晚,家主兒子都四歲多了……”
“大餅什麼時候畫都不晚,我看老爺子就是想折騰點什麼,年輕的時候厲害的很,現在老了,又摔了一跤,估計這裡壞掉了啦~”
拖地的傭人伸手點了點自己的額頭,腦袋都快搖掉了。
其他傭人都忍不住失笑。
嗒,門鎖轉動的聲響傳來,幾名傭人刹那間收了笑意,各自肅著小臉各司其職地做著清掃工作。
下一秒老爺子的臥室房門拉開,許若雅從中走了出來。
見傭人們一個比一個認真地打掃著客廳,許若雅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傲慢的笑意“好好打掃,不要有任何不乾淨的地方,尤其是地麵,如果有殘留的油漬或者碎瓷片,讓老家主或者孩子不小心滑倒或者摔了跤,你們可就危險了。”
“是……”
“是……”
“……”
傭人們連連稱是,態度很是恭敬,看到這一幕的許若雅感到了濃濃的滿足,伸手勾了下耳邊的發絲,踩著高跟鞋步伐不緊不緩地離開了。
等她離開,傭人們立即朝著黑漆漆的客廳外啐了口。
“呸,真當自己是主子了。”
“就是。”
“好了好了都快彆說了,你沒看她剛才都警告咱們了……”
……
樓上,蘇傾城將房門輕輕合上,腦海中回蕩起了許若雅方才和傅老爺子的對話。
真是有意思。
如此拙劣的計謀也好意思跟傅老爺子提出來,最可笑的是,傅老爺子竟然也相信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說嘛好。
就鼓個掌吧。
唉,蘇傾城剛拍完手掌,轉身就見傅修遠牽著小家夥的手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剛剛衝過澡的小家夥頭發濕漉漉的,身上裹著大大的浴巾,超大號的浴巾把他整個小人兒都給裹了起來,隻露出了一張無辜白嫩被熱水熏的還冒著微紅的小臉蛋。
“你在做什麼?”傅修遠見她小臉上還殘留笑意,心情莫名變好,順嘴問了一句。
蘇傾城神秘地搖了搖頭。
“沒有。”
“哦?”傅修遠一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心裡有事,但見她不說,也不再追著問,將小家夥放到了床上後對她說“去洗澡吧,熱水已經給你放著了。”
“等下,我先給小灝換睡衣。”蘇傾城說著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