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城傅修遠!
說話的是高叔。
一直都很低調的高叔此時沉著一張臉,神色很是不悅地瞧著高高舉著花瓶的傅洪禮,怒其不爭。
“胡鬨!”
他重重喝出兩個字,猶不解氣地朝傅洪禮腳邊吐了口口水。
傅洪禮還沒被人這麼對待過,尤其對方的身份還是他們家的仆人,他臉色當即一怒,卻不想高叔先發製人“老爺子剛走,您便在他跟前大吵大鬨,他教您的東西是教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你說什麼?”傅洪禮完全被罵懵了。
本以為吐口水已經是對他的大不敬,沒想到這後邊還有更不敬的!
蘇傾城也愣住了。
她審視的目光在高叔身上轉了兩圈,陷入沉思,高叔身為傅氏奴仆,什麼時候敢跟當主子的叫板了?雖然傅洪禮還不算正兒八經的主子,但管家就是管家,主家就是主家,高叔不會拎不清自個兒的位置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高叔下一步的舉動就印證了蘇傾城的猜測。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高叔從懷中掏出了一個上了鎖的小木盒,木盒扁扁的約有兩公分厚,嬰兒巴掌般大小,暗紅色的上好檀木,上方雕刻每一筆都流露出了神秘。
“這是老家主給我的。”
高叔視若珍寶般將盒子捧在手心,撫摸著盒子上的紋路。
眾人不禁對盒子產生好奇心,這盒子一看就價值不菲,老爺子怎麼會把這麼珍貴的東西給一個老管家?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高叔可悲一笑,緩緩開了口——
“這裡麵,有新家主的消息。”
什麼?!
新家主的消息就在盒子裡?
無數人看著盒子的目光都是一亮,包括傅洪禮和受了傷的四太太在內,傅洪禮雙眼儘是貪婪地盯著那個不大的小盒子,仿佛看到了自己如花似錦的前程,原來他的前程就在這個盒子裡啊!
怪不得,怪不得老爺子臨終前神神秘秘把高叔也叫到了床前去。
“高叔,你快打開讓我們看看!”傅洪禮雙眼冒光地看著盒子,迫不及待地舔了舔嘴唇。
口水,都快流下了。
他漸漸靠近高叔,伸出去的手,不受控製的就要去奪盒子,卻不想已經近在咫尺的盒子猛地被人收走。
“老家主說了,這盒子隻有等家主真的被判死刑那刻才能打開。”
高叔將盒子重新揣回胸口的口袋中,饒是恨鐵不成鋼地瞥了傅洪禮一眼,見傅洪禮那神情仍跟狗聞見了肉腥似的,不禁失望地搖了搖頭。
傅洪禮不高興了。
“為什麼非要等家主死的時候再打開?提前打開不行?給大家吃一劑定心丸不行嗎?”
“不行。”
高叔果斷回答。
傅洪禮一下愕住了。
高叔怒其不爭地從他身上收回視線,步伐蹣跚走到傅修遠身邊,對烏泱泱一眾人道“諸位!我知道諸位對新家主的事情都很關注,新家主的消息就在我這,剛才我說的話您主子們也都聽見了,這盒子隻有到必要時才能打開!也就是說,隻要現任家主還好好活著,任何人都不能再提新家主的事,若真到了非要立新家主的時刻,我自會打開老爺子留下的盒子,和諸位主子扶新家主上位!”
“還請諸位莫要再提新家主的事,好好服從現任家主的命令。”
高叔說完,深深朝烏泱泱的人群鞠了一躬,眼中是濃濃的對傅老爺子的忠心和信仰。
眾人不禁交頭接耳。
如今有了新家主的消息也算是給他們吃了一記定心丸,最起碼不會像之前那般慌張了。
蘇傾城打量著高叔,透過衣衫去看那個被藏起來的小盒子。
若傅老爺子真的重新立了新家主,除去年幼的景灝之外,恐怕就真的剩下傅洪禮,若傅洪禮成為新家主,那景灝該怎麼辦?
庶係出身的傅洪禮,可能會放過嫡係的孩子嗎?
“走吧,上樓歇會兒。”耳邊傳來男人那道低沉溫和的嗓音,猶如輕風般喚回了她的思緒。
她抬眸,撞進了那雙深邃且專注凝視著她的雙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