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拱形的院門兩側,各挑著一盞紅豔豔的燈籠,投射下迷蒙醉人的光。
兩名灰衣短打,皮膚黝黑,肌肉健碩的大漢,站在兩旁把手。
院門的牌匾上寫著“紫煙小築”四個娟秀的字跡。
徐擇一拿出一千兩銀子,付了兩人的入門費。
‘光入門,就要一千兩銀子,真他媽貴!’蘇景不由暗暗咋舌。
進入拱門,穿過前院的假山池水,來到後院,是一座二層的澹黃色閣樓。
一樓麵朝院子的木門打開,垂下白色的帷幔。
蘇景一邊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的光景,跟著徐擇一進了門。
剛一進門,他就聞到一股澹澹的幽香。
一眼看去,眼前是一張張緊緊供兩三人圍坐的澹黃色小木桌。
桌子低矮,所有人都是盤膝而坐,桌麵上放著一些茶點。
此刻,正有十多名客人,彼此談笑議論。
他們衣著各異,有的和徐擇一一樣做文士打扮,有的則和蘇景一樣,身穿束胳膊束腿的武道服,也有人頭戴鬥笠,遮掩了麵容。
年齡也是各異,有和蘇景一樣的年輕人,也有頭發微白的老者。
但他們有一個相同點,眼中都是神光湛湛,顯然有修為在身。
蘇景一眼看去,就發現其中有兩人,赫然是聲名在外的煉臟強者。
蘇景從徐擇一口中已經了解到,來這裡的人也不全是衝著花魁而來的。
因為百花樓的高逼格,這裡已經成為了城中一些強者的私人聚會之地。
徐擇一身為煉臟強者,也是聲名在外,所以一進來,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那三人煉臟強者,都笑著和他打了個招呼。
徐擇一一一回禮,隨後帶著蘇景找了個空位坐下。
“時間還沒到,有容姑娘還在梳妝打扮,一會兒就下來了。”徐擇一對蘇景說了一句。
蘇景微微點頭。
隨著時間流逝,又有數名客人到來,將所有桌子都坐滿後,場上一共有二十餘人。
就在這時,有腳步聲響起,一道軟糯甜膩的聲音,也是從二樓飄了下來。
“有勞各位客人,久等了。”
蘇景抬眼望去。
隻見,澹黃色的木質樓梯上,一名鵝蛋臉、大眼睛、長睫毛的美人,身穿薄紗衣裙,風情款款的正緩緩拾級而下。
她姿容秀美,明豔動人,尤其是那一雙大眼睛,顧盼之間,有一種水一樣的柔媚盈盈欲流。
蘇景掃視了一眼,做了簡單的四字總結有溝必火。
有容之名,名不虛傳。
有容姑娘,名叫李有容,也叫她紫煙花魁。
李有容盤坐在眾人正前方的一張小桌前,充當席糾,眾人簡單的共飲一杯後,就開始玩一些行酒令對對子的小遊戲。
行酒令、對對子,這個蘇景可不再行啊。
有時候,他還能憑借急智對上來,大多時候隻能飲酒認罰。
反倒是徐擇一和在場的眾人,對這些簡單的小遊戲,都不在話下。
徐擇一顯然是對這個結果沒有想到,他還想著靠蘇景的詩詞,來俘獲美人芳心呢,誰知蘇景竟然連他都不如。
他不禁有點著急,朝蘇景投去探尋的目光。
蘇景卻是神情自若,拿起桌上的紙筆,寫下幾個字。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對對對子這些不在行,寫詩詞全憑靈感。”
徐擇一隻能安慰自己,希望蘇景一會兒能夠有靈感。
在眾人的談笑遊戲中,時間匆匆流過,終於接近了尾聲。
紫煙花魁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笑吟吟道
“按照以往的慣例,最後一題乃是詩詞,奴家恭候各位大作。”
聞言,徐擇一瞬間坐直了身體,用胳膊肘碰了碰蘇景,將期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蘇景微微點頭。
按照以往慣例,花魁出題後,就會返身上樓。
眾人留下詩作後,丫鬟會將詩作送到樓上,要是花魁有滿意的,自然會傳話下來,請客人上樓秉燭夜談。
要是沒有滿意的,則會借口說身體乏了。
紫煙花魁沉吟了幾秒,幽幽道“再有六天,就是奴家的生日,奴家也要十九歲了,每當到這個時候,奴家都有一種時光飛逝的感覺。”
她聲音中帶著絲絲愁緒,道“這次就以時光為題吧,詩詞皆可。”
說完,紫煙花魁就款款起身,對眾人行了一禮,然後搖曳著圓月美臀,徑直向二樓行去。
紫煙花魁起身後,在場竟然沒有一個人直接離開。
就算那些不是專門衝著紫煙花魁來的客人,也都是抓耳撓腮,冥思苦想。
正如徐擇一所說,能夠成為百花樓花魁入幕之賓,對於煉臟強者來說,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加上紫煙花魁的確姿容秀麗,汁水豐富,他們都不介意試一試。
徐擇一則是第一時間將目光落在蘇景身上。
蘇景心念閃動,努力回憶著上輩子記過的一些有關時光的經典名篇。
與此同時,他嘴裡說道“徐師兄,寫詩詞這種事情是需要靈感的,要是這次不行,還有下次,你也不要太過著急。”
徐擇一微微點頭,但臉上的表情,充分暴露了他迫不及待的心情。
按照慣例,留給眾人寫詩詞的時間,隻有半個小時。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倒也有人寫出了詩詞,將其遞給樓梯下麵等待的丫鬟。
那丫鬟接過詩詞也會先看一眼,從她的表情來看,似乎沒有很出彩的。
眼看著時間將近,蘇景眼睛終於一亮,想到了什麼。
他拿起桌上的紙筆,筆尖滑動,一行行字跡浮現而出。
“閱儘天涯離彆苦,不道歸來,零落花如許。花底相看無一語,綠窗春與天俱莫。
待把相思燈下續,一縷新歡,舊恨千千縷。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徐擇一看到蘇景動筆,連忙看了過去。
隨後,他越往下看,就越是興奮,眼中冒光,臉漲得通紅,身軀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