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楓倒也是不負眾望,學的很快,起碼在張居靈看來遠遠比自己當年的天賦要高幾個檔次。
但是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是個坑爺貨,技術有了,結果運氣太差,每次出事都要張居靈去撈人,為此張居靈看到張楓上街都害怕。
大牢對彆人來說,是非常害怕接近的一個地方,裡麵流傳出來過不少傳說。
刑訊逼供,關押致死,屈打成招隻是常規操作。
還有些想想都令人害怕的刑罰,燒紅的烙鐵印在身上,發出滋滋的聲音,竹簽刺入指甲縫,把指甲蓋掀開。
用鞭子在身上抽出血痕,然後往傷口上倒鹽水。
用夾板把腳趾夾成紙。
這是上刑,能驗出傷痕,還有其他招數,連驗傷都驗不出。
這些都是流傳幾千年的說法,已經深入普通百姓的心中,對大牢都本能的排斥。
現在易朝新立,牢裡又開始新一輪的改革,不提倡打罰犯人,嚴禁屈打成招,當然,每個朝代剛建立的時候都會這樣改革,未來會如何?起碼現在是好的。
就算不動手打人,經驗豐富的獄中行刑者一樣有辦法把犯人製的服服帖帖。
把勞犯關在一個隻能站立的狹小空間,無法轉身,無法移動,連搖頭撅屁股都做不到,待在這麼個狹窄的空間,就這麼站,站個幾天腿就廢掉,甚至都不需要動手打。
或者把人關在靜謐無聲的小黑屋,就給一點吃的,一點點水,有的時候還沒餓死,就精神崩潰了。
到了牢裡麵,犯沒犯罪就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了,總有辦法讓你招供。
好在平日裡易朝大力宣傳仁義道德,遵紀守法。
在沒有走投無路的時候,大多數人都願意當個老實順民。
牢裡很恐怖,但張楓是常客了,二十四歲的他已經七進宮了。
由於隻是小偷小摸,沒有招惹過達官貴人,他的活動範圍也接觸不到這些高等人,加上他三姥爺又舍得撈人,自然判不了多久,每次住七八個月就出來了。
其實算下來從張楓從業以來,生命一多半時間都在牢裡度過。
技術好≠不會被抓,張楓屬於那種運氣不佳的人,和技術層麵沒關係,他的技術已經得到過張居靈的肯定,他是時常因為各種意外而被抓。
而他又秉持著乾一行愛一行的樸素念頭,從來沒有想過換個賽道,一直在偷竊行業精耕細作,希望能把這個行業發揚光大。
奈何,有一些人就是喝涼水都塞牙的,這次被逮住打暈的張楓醒來時人就已經在牢裡了。
甚至都不需要審問,好幾個丟錢的在債主作證,在加上衙門的臉熟模樣,直接雅座伺候。
“呀,阿巴阿巴。”醒來的張楓目光渙散,無聚焦的眼睛無意識的看著前方,嘴巴張著,一絲口水從嘴角流出,他呆愣愣的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去擦,嘴裡不時發出一些聲音,這些聲音胡言亂語的聽不真切。
中午,打飯的獄卒拎著食捅從張楓牢門口走過,看到正在發呆的張楓笑了聲說道“喲,牢楓,又進來了。你小子,不學好啊。”
牢裡很壓抑,空間暗,不見陽光,味道臭,屎尿鮮血混合,不想自己成變態就要找到一個發泄情緒的渠道。
有的人聚眾賭博,有的人飲酒成性,有的人練武修行,而周息雲則是選擇變成樂子人。
他喜歡開玩笑,說段子,經常講一些高興的事,有空就給牢裡人講課,上價值觀,聊人生目標,而這些犯人被關在牢裡,出不來,拿他毫無辦法。
手中勺子在桶裡一撈,把乾飯帶菜打到張楓牢門口的碗裡“牢楓,你看,多照顧你,還沒打錢呢,就給你安排上等夥食了,夠意思吧。”
周息雲對著張楓笑著說道。
隨後發現張楓依舊呆愣的發呆,並沒有回應自己,按照周息雲的理解,以前的張楓應該會回懟一句“小爺乾大事的人,豈能吃此等糟糠之食,上好酒好菜,不差你錢。”隨後飛快的端起碗吃起來。
這次竟然沒反應,有些奇怪,覺察到了不對勁的周息雲拿勺子拍了拍牢房的門,發出砰砰的聲音“牢楓,做啥呢,看這裡,牢楓,開飯了,牢楓,你三大爺看你來了。”
張楓還是沒反應,依舊對著周息雲嘿嘿傻樂。
周息雲一拍腦門,嘴裡說著“喲,牢楓這是出業務遇到狠人了啊,被乾挺了都,說都不會話了,嘖嘖嘖。”
“牢楓,歇著吧,把這地當家,好好養傷,出去後再創輝煌。”說完後周息雲提著食捅,嘴裡哼著小曲,晃晃悠悠的走向下一個牢房。